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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歌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无情刀客有情天  作者:云中岳 书号:41478  时间:2017/9/20  字数:13365 
上一章   ‮动后定谋‬    下一章 ( → )
“老夫不在此地等他们。”九地冥魔凶狠地说:“到杨家附近去搞他个天翻地覆。”

  “呵呵!老前辈还没有老得糊涂,这是斗智不斗力的事。”怪人离座:“丹丸每一个时辰服一颗,每个时辰用竹、桑叶煎水洗涤‮腿双‬,汤水必须半沸,一盆洗一寸香。三个时辰后伤毒离体。哦!那位仁兄是老前辈的门人?”

  “是的,他叫罗青云。”

  “那些人无一庸手,诸位千万小心,决不可被住。呵呵,在下告辞了。”怪人抱拳一礼,大踏步出室走了。

  “这家伙是何来路?”道玄观主讶然说:“口气又狂又有礼,怎么一回事?陆老,他先称你老魔,又称你为老前辈,你不感到奇怪”

  “老道,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九地冥魔拈起丹药包:“那是一个武功高得深不可测的年轻人。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友非敌。我给你打赌。”

  “赌什么?”

  “赌他会在暗中帮助我们,即使我们想杀笑面无常,恐怕也无法如意,你信不信?”

  “鬼才和你赌。”道玄观主笑笑:“不过,我赌他决不是青年人,他说话的嗓音像老公鸭,难听死了。”

  天亮了,杨家农舍紧张的气氛消失了,大多数人急需睡觉养足精神,厨的事便落在两位女人身上:太叔贞和一位叫程丘姑的‮妇少‬。文风与三位舟子,成了她们的下手,摘菜送柴忙得不可开

  笑面无常与十余名高手,于午后不久赶到,是从陆路赶来的,水路太慢了。

  内厅中,杀手们济济一堂,重伤的宣大娘也抬出来列席,由她把前晚所发生的变故详细叙明经过,一口咬定那黑袍人不是九地冥魔,更不是九羽士,而是从未谋面的费文裕。

  笑面无常静静地听完,冷笑一声说:“宣大娘,恐怕你是真的被愚弄了。如果是费小辈,你们留在此地的人,恐怕没有半个活人了,那小辈是天魔的后人,天魔杀人是从不留活口的。告诉你,来人一定是九羽士。”

  “长上,九羽士的艺业…”宣大娘仍然反对。

  “那天在元妙观,他知道情势不利,所以并未掏出真才实学,也有与咱们妥协的念头,所以我们能顺利得手。”

  “在下与里鳅文风在南面的洼地里,曾发现芒鞋留下的几个明显足迹。”一名从府城赶来侦查的大汉说:“那是云游方士经常穿着的芒鞋,至于九羽士十五年未离府城,是否仍穿这种芒鞋就难说了。”

  “如果是九羽士,在屋前屋后洒上腐尸毒,所有的人哪有命在?”宣大娘坚持己见:

  “申屠月娇亲见太叔贞与地文风被飞石击昏的,九羽士从来就没使用过飞蝗石,他杀人是毫无怜悯的。”

  “这就是他滑之处。”笑面无常肯定地说:“他故意手下留情,让咱们疑神疑鬼,再假冒费小辈嫁祸于人,咱们就无凭无据找他报复了。”

  千手灵官是最精明的人,接口说:“汪兄,兄弟认为,九羽士的事乃是次要,咱们的目标是费小辈,可不要被次要的事分了心。”

  “黄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笑面无常问:“九羽士与九地冥魔皆魔字号人物,与费小辈是同一类的人,他一定知道费小辈的藏匿已是不争的事实,问题是他们是否闻风逃掉,逃到何处藏匿了。李生全家在咱们到达之前逃走,谁敢保证不是九羽士事先通风报信的结果?”

  “唔!汪兄分析不无道理。”

  “本来就有道理,在芜湖兄弟查遍了下放的舟船,根本查不出可疑的人乘船下放。”

  “那…汪兄打算…”

  “这里重新布伏,彻查附近百里内各稳秘所在。晚上到元妙观捉九羽士,用火攻和暗器他出来。每人准备炭屑制的掩口罩,先眼一颗辟毒丹,动手时注意抢上风,非必要决不近身搏击,九地冥魔的腐尸毒没有多少用处。不将九羽士弄到手,在此地绝对等不到费小辈现身的,咱们必须主动把他找出来,守株待兔决难成功。”

  笑面无常决定了的事,所有的属下怎敢反对?立即决定今晚进袭元妙观,此至府城仅二十余里,夜间不能走水路,上航的速度也太慢,走陆路脚下放快些,半个时辰足矣够矣,二更初出发还来得及。

  留守在此地的人有十二名之多,其中包括了千手灵官四位客人兼主顾客户。这四位眼高于顶的高手对九羽士毫无兴趣,仅对费文裕志在必得。

  不使用船,文风和三位舟子都留下。

  太叔贞和程五姑也留下,负责照料不能动弹的宣大娘,和正在发高烧的中年人桂二爷。

  晚膳前,笑面无常和千手灵官将文风唤至大厅。

  “你坐下。”笑面无常对文风居然相当客气:“有件事我要问你,你对附近数十里地到底?”

  “大爷,小的不敢隐瞒。”他谦恭地答:“在沿河左右一二十里地面,小的确是不陌生;再远些,就只有耳闻而不曾目见了。”

  “很好,我需要你的合作。”

  “不敢当,大爷有事请吩咐。”

  “往下二十里之内,可有人迹罕见,但并非完全荒僻的隐秘所在?”

  “这个…”文风双眉深锁沉思:“往下约十里左右,地名叫慈溪口,慈溪从北面来会。沿慈溪东岸向东北长山余脉老狼窝尾岭走,那一带鬼打死人,但飞禽走兽多得很,三四斤重的山雉用子就可以打下来。有些犯了案无处容身的小贼,不时到该处避风头,只要带一些盐,躲三五个月也饿不着。”

  “明天你和太叔姑娘去走一趟,暗中侦查踪迹。”

  “这个…”

  “你放心,只要你去看,而不是要你去动刀动剑。”

  “小的虽则曾经与人动过刀子,但…但真要…”

  “我知道你只会一些防身拳脚,所以即使你想带刀子,我也不许你带。一个做眼线的人,带了兵刃的话,必定凶多吉少,那是外行人的作法,所以太叔姑娘也不许带任何可作兵刃的物件。”

  “好吧,只要小可能不与人拼命,小可遵命就是。”文风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当然他知道不答应后果必定严重。

  “那就先谢谢你,明天你一早就准备,你走吧。”

  “小的遵命。”他行礼告退。

  天一黑,原先在府城潜伏的三个人先动身,以便先期与仍留在府城的人联络。

  笑面无常带了十余名爪牙一走,农舍静下来了,警卫森严,屋内屋外断绝了往来。

  太叔贞因为明天得远至老狼窝尾岭侦查,所以分派在初更守夜,笑面无常一走,她也就了班。

  她的居室与宣大娘养伤的房相邻,以便有事时帮助留在宣大娘房中照料的程五站。

  三位舟子都睡着了,文风也蜷缩在门角的草堆中。

  灯光出现,太叔贞擎着油灯出现在门旁,跨入房俯身轻拍文风的脸颊。

  “咦!”文风一惊而醒,愕然轻呼身坐起。

  “是我。”太叔贞举手按示意噤声:“到我那里去,我们商量商量明天侦查的事。”

  “好的。”他身站起扑拍身上的草屑:“真该事先好好商量,以免出子。”

  走道幽暗,所有的厅房皆没有灯火,显得森森地,行家可以嗅出不平常的危险气息。

  “四位贵宾在前厅安顿吗?”文风跟在后面信口问。

  “不,在二进内房。”太叔贞毫无机心地说:“不要到前面走动,那些人都是难惹的狠家伙。”

  “他们是…”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京师厂卫派来的人。”

  进了房,太叔贞将灯往桌上一搁,坐下拍拍长凳另一端,嫣然一笑妩媚地说:“过来坐,我们先谈谈。”

  他挨着太叔贞并肩坐下,右掌先被一只腻滑温暖小手握住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有点不安:“姑娘,你知道像我这种混世的人,是不起引挑逗的。问题是,你们这些人让我害怕,让我心惊胆跳浑身不自在。”

  “我不会伤害你的。”太叔贞温柔地说:“请相信我,我并不是一个太坏的女人,只是我…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像我这种把握不住今天,也没有明天的堕落女人,想爱一个人是不容易的。”

  “姑娘,你好像很懊丧很灰心。”他关切地说。

  “不是懊丧灰心,而是绝望。”太叔贞苦笑:“所以只希望能把握眼前的欢乐,我不在乎你鄙视我…”

  “人活着并非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活。姑娘,一个绝望的人,不但会伤害自己,也伤到别人,所以人必须要有希望。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我渐渐在迹江湖中,用心地去认识人生,去体会众生的喜怒哀乐,慢慢纠正自己的错误想法,找出正确的方向,不至于失自己,因此我活得心安,活得有意义,有希望。姑娘,世道艰难,只要你肯下决心,一定不会绝望,应该是看破了生死轮回;既然看破了生死,还有什么好怕的?”

  “哦!你的话好像有些道理。”

  “但这时你心猿意马,并不想听道理。”他微笑着拧了太叔贞的粉颊一把,因为那香的娇躯已向他作示威的偎近,吹弹得破的粉颊正贴过来:“你如果有心做一个有希望的淑女,最好从现在就开始尊重你自己…”

  “我…我不要听希望两个字…”太叔贞说,一口吹熄灯火,蛇一样住了他。

  宅前面临水,两名警哨的注意力,全放在监视是否有船靠岸,忽略了两侧的丈余高芦苇。其实也不需注意,芦苇太密,连老鼠在内走动也会发出声音。

  两个黑影从水中接近,从下游二十余步芦苇稍稀处赤条条爬上岸来,取下油布包妥密封的包裹,取衣袍穿上。一个带了剑,一个带了一山滕杖,两人都带了小包裹和百宝囊,青布袋往头上一套,只出两只眼睛。

  两人一前一后,极小心地一寸寸往前移动,轻轻地慢慢拨动芦苇,脚极为轻柔地一寸寸探索而进。

  时光过得似乎特别慢,终于,让他俩绕到两位警哨的右后方两丈左右,伏地慢慢爬行,艰苦异常。两个警哨居然毫无所觉,目光不断向前面和不远处半搁在岸上的小船转。

  “嗯…”两名警哨突然轻叫出声,向前一栽。两人的背心心坎部位,奇准地贯入一把狭长的飞刀,直接从骨透入,刺破了心房。即使是大白天,贴身攻击也不易刺得那么准。

  也只有击中这处要害,被击的人方不至于发出大叫声。

  两个人合力将小舟推入水,移至下游登岸,将舟藏在芦苇外面,用篙住,小舟便停住了。

  宅前的警哨解决了,便可昂然直入中枢。

  厅门是虚掩着的,两人昂然通过宅前的广场,真像两位警哨回来了。

  推开厅门,一个人留在外面。

  片刻,进去的人闪出,退出门厅绕至屋右的墙角,一个窜至外侧,往屋侧的短篱下一伏。

  黑沉沉的大厅内近壁处,有一星香火在慢慢下移。

  哗一声轻响,洒了一尺见方面积的炮竹黑药被香火引燃,火光耀目生花,然后燃着一大堆油布,火焰熊熊。

  通向后进的走道,也被火光照得通明。

  在内进贴在天井暗影处的警卫吃了一惊,飞奔而出,看到那一大堆熊熊烈火,火焰已把木壁烧着了。

  “失火了!”警卫本能地大叫,一把抓起一张长凳,上前救火,要扑灭那堆熊熊烈火。

  “轰隆!”火堆下盖着的一大包火药突然爆炸,亮光令人目眩,火焰飞,接着火光骤灭。

  救火的警哨腹血模糊,被震飞丈外。

  火光又在几处地方燃,也散布了不少炮药,爆炸虽然将火焰和燃烧物炸散而熄灭,但火星却将散置的炮药重新引燃,火焰又起。

  爆炸声将四周的警哨引回来了,一位仁兄从远处飞奔而来,刚接近屋角,黑影猝起,山藤杖卟一声响,把警哨的脊击断,人被打得飞起、抛落。

  “哈哈哈哈…”狂笑声惊心动魄。

  “杀!”沉叱声如雷,剑芒漫天,向后到的另一名奔到的警哨涌去,剑到人倒。

  太叔贞的房中,传出她急促的叫声:“文风,快躲到地下,伏倒在壁角,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

  “小贞,不要出去…”文风低叫。

  “不可能的,不要管我…”

  她冲出房外,剑已出鞘。黑暗中,传来程五姑从邻室门口传来的低叫:“太叔小妹,快来帮我把宣大娘移出去,前面失火了,先不必急着出去。”

  “好,我来了。”

  刚奔入室门,嘭一声大震,刚随后掩上的房门突然臼飞撞而入,撞势空前猛烈。

  她仅知道自己先撞中一个人体,猜想是程五姑,然后挨了沉重的一击,便失去知觉,最后所听到的声音,是上的宣大娘凄厉的痛苦惨号。

  住在二进的几个人,已经先后从天井跃上屋顶,循叫号声与狂笑声传来处赶去。走得最慢的两个人,刚挟着刀剑奔出天井,暗影中黑影一闪即至,快得不可思议,一接触人便倒了,两个家伙倒了还不知是怎么倒的。

  留在农宅的十几个人,宅内倒下了五个。宣大娘房中是三个女的,天井里是两个男人。

  入侵的两个黑影以快速的行动,和偷袭、暗算、击、强攻等等手段,绕农宅半匝,出其不意杀了六七个人,绕至宅后,终于碰上了劲敌。

  持剑的黑影在前,绕过墙角,前面人影一闪,剑映着星光,芒影闪烁寒气森森。

  “我鬼剑左丘兴在此恭候大驾。”

  “铮!”双剑接触,鬼剑斜飘八尺。黑影被震得远出丈外,几乎踣倒。

  “交给我!”使用山藤杖的黑影冲出叫。

  瓦面上传出一声狂笑,有人叫:“我追云拿月蒯勇正感到手,哈哈…”使用山藤杖的黑影发出一声信号,两人向荒草杂树丛生的荒野如飞而遁。

  两人知道高手已至,偷袭失效,不愿留下死拼,窜入荒野便悄然折向,冲向泊舟的河滨。

  芦苇中突然跃出两个黑影,面截住了。

  “哈哈!算定你们到了。”右首的黑影说:“我千手灵官料敌如神,果然在此地找到了准备撤退的小船,等个正着。两位老相好,今晚该一并结算啦!九羽士,咱们再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在下答应你不使用五寸双锋钉。”

  六方合围,六个人形成绵密的包围圈。

  “哈哈!九地冥魔陆老魔,你的腐尸毒是武林一绝,江湖朋友闻名丧胆,但我毒郎君廖智却有点不信。来吧!咱们一比一公平决斗,廖某挑上你,先玩玩毒开开胃,你不反对吧?”

  两人是道玄观主和九地冥魔,前来作扰的夜袭,没料到撤退路线已被对方截断,这时想身已翅难飞。六比二,千手灵官的暗器,夜间威力可增数倍;毒郎君的奇毒,在黑夜中更是防不胜防,百毒魔君的门人子弟,所使用的毒宇内无出其右,可怕极了。

  九地冥魔正想答应一比一公平决斗,但晚了一步。

  “下在反对。”毒郎君身后两丈左右,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影,用那刺耳的嗓音接口:

  “你两人都用毒,有些毒遗留下来,晒雨淋百年内毒仍在,你两人都死了的话,这块被污染的地方,谁来善后料理?”

  九地冥魔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向身侧的道玄观主低声说:“你这胆小鬼不敢赌,你瞧,他不是来了吗?”

  “他来了,并不等于他必胜。”道玄观主也低声说:“这四个可怕的畜生都在,即使武林第一高手乾坤一绝欧世钧在场,也休想全身而退,除非声东击西游斗。”

  “赌一赌,怎样?”

  “赌什么?”

  “赌这位仁兄用不着游斗。”

  “贫道决不和你这老狐狸赌任何东道。”道玄观主说:“人只能上一次当。上次输了一次东道,白白供养你师徒三年,供吃供喝还得供给零用钱,你以为贫道是傻瓜吗?哼!”“你本来就是傻瓜。不过,你有输得起的风度。”九地冥魔得意地说:“再赢一次,我老冥魔还想在贵地再享三年清福呢。赌的话,你准输。”

  神秘黑袍人的出现,千手灵官几个人立即紧张起来,留下两个人看守道玄观主和九地冥魔,千手灵官四个人左右一分,把黑袍人两端堵住了。

  “你果然来了。”千手灵官沉声说:“阁下,取下头罩,在下要看看阁下的庐山真面目,阁下定然是在苏州,公然刺杀神剑晃庆的费廉…费文裕了。”

  “等到在下该面的时候,如果阁下留得命在,在下保证你一定可以看得到在下的庐山真面目。”黑袍人的嗓音越来越刺耳,越说越难听:“千手灵官,你这祸国殃民官的走狗,本来在下打算让你们多活几天的,但情势已不容许在下按计行事了,因为笑面无常今晚袭击元妙观,将会发现陵三峰附近全是丁勇,官府得到密报,有大批凶犯藏匿在三峰附近为非作歹。这一来,你阁下必定出面胁迫知府大人,用虎府调动官兵丁勇民壮大索全境,不知会有多少人遭殃。所以,你们四个走狗今晚非死不可。”

  “我毒郎君第一个不信。”毒郎君一面说,一面迈步而出,锵一声蓝汪汪的七星狭锋刀出鞘。

  “我鬼剑左丘兴第二个不信。”鬼剑接着发话撤剑,从右方进。

  “我追云拿月第三个不信。”追云拿月赤手空拳,移至黑袍人的后方堵截后路。

  “阁下该通名了吧?我千手灵官黄承先第四个不信。”千手灵官也空着双手移步,从正面欺进。

  “该有信的人才算公平。”九地冥魔说:“老夫是第一个相信。”

  “两位,请退在一旁视手旁观。”黑袍人大声说:“杀四个走狗,还用不着两位的大驾。”

  “阁下,他们人多,四比一…”道玄观主似乎急于参加。

  “人多没有用。”黑袍人说:“不要以为他们艺臻化境凶残歹毒了不起,其实都是外表凶悍的怕死鬼,有英雄气概的人不会投身做官的走狗,只有贪财的人才会甘心做奴才走狗。他们如果贪财,就一定怕死,死了之后,即使得了一千座金山,也不可能带进棺村里享受,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怕死,怕死的人有什么可恃的?唯一可恃的就是倚多为胜,等在下宰了他们一两个之后,你们就可以看到…来得好!杀!”其实,四个高手虽则形成四方包围,谁也不敢冒险先发动攻击,四个人都距黑袍人两丈左右立下门户,没有任何人移动,黑袍人叫出的“来得好”并无其事,而是他发动攻击的藉口。

  抢制机先,先下手为强,主动掌握全局。

  杀字出口,人似电火光,剑如晴天霹雳,余音未落,黑袍人已到了后方的追云拿月面前。

  追云拿月与人手,极少使用兵刃,双手运起功来宝刃难伤,浑身得起锤击斧劈,横行天下三十年,还没听说有人能在这家伙的手下逃。

  追云拿月的双手伸出了,同时发出焦雷似的沉叱。

  “咔嚓嚓!”异响与追云拿月的沉叱声同时响起。

  人影疾闪,黑袍人以令人目眩的奇速,出现在毒郎君的身右,相距不足八尺。

  “把你的百毒掏出来吧!”黑袍人说:“只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把握了。”

  “啊…”追云拿月发疯似的狂号,双臂齐肩而折。一双手分为四段,十个指头仍在搐。

  这一记快速疯狂的袭击,一照面便结束了。

  千手灵官如受雷殛,根本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只看到人影一闪,听到焦雷的沉叱,突然一切重归沉寂,不同的是黑袍人鬼魅似的出现在毒郎君的身侧,其中变化皆无法看清。

  鬼剑左丘兴震惊的程度,也不下于千手灵官,浑身汗直竖,举起的剑出现抖动现象。

  九地冥魔远在四丈外,天太黑,根本无法看到变化,却知道追云拿月的惨号意义。

  “老天爷,轻轻松松报销了一个。”九地冥魔叹息着说:“人活着真不容易,要死却容易得很。”

  毒郎君像是见鬼,死盯着距右胁不足四尺的剑尖发抖。那尖锐的锋尖似乎出一股可怕的彻骨冷住了他的身躯而且将他向剑尖拉,浑身肌收缩,护体真气再也凝聚不起来,似乎全身都麻木了,双手更是发僵,马步站不稳,膝盖在发抖。

  “摄魄玄寒玉功,天魔的盖世奇学!”毒郎君战栗着虚般叫号:“我…我认…

  认栽…”

  “你放弃机会了?你的双手还可以动,袖中的毒管仍可行最后一击。”黑袍人森森地说:“动手!”

  “我…我投降…”

  毒郎君的嗓音不似人声。

  千手灵官清醒了,他本来就不怕一代魔头天魔,猛地双手齐动,发他的各种歹毒暗器助毒郎君克敌。

  毒郎君已被剑气所制,真的需要帮助。

  黑袍人冷哼一声,右手大袖一拂,长剑一挥。毒郎君像被一只看不见的鬼手所推动,踉跄侧移,挡住了暗器来路。

  “廖兄…”暗器已出手的千手灵官狂叫。

  “嗯…”毒郎君闷声叫,身上最少也中了十件暗器,浑身一震,再也站立不牢,仰面便倒。

  几乎在同一瞬间,黑袍人的长剑恰好贴毒郎君的左胁飞掠而过,快逾电光石火。

  “哎…”千手灵官惊叫,蹬蹬蹬连退三步,这才低头察看刚才那沉重打击的来源。

  腹界的中央出现一支剑靶。

  “天哪…”千手灵官终于崩溃了,失足摔倒。

  在腹中央的剑是黑袍人的,锋尖贴脊骨侧方透背而出,尽偃而没,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了。

  鬼剑左丘兴像个鬼,悄然撒腿便跑。

  心虚的人必定神智不够清明。鬼剑的艺业、声望、胆识,皆不下于为首的千手灵官,剑术尤称无敌,今晚却心胆俱寒,斗志全消,退走时总算还能保持警觉,斜向窜逃,眼角留意黑袍人的举动,随时准备逃避黑袍人的追击。

  可是,背部却暴在道玄观主眼下,仅窜出三丈,希望窜入芦苇从水中身。

  道玄观主冷哼一声,飞刀去似光。

  “哎…”鬼剑尖叫,脚下大,重重芦苇折断声大起。

  原来监视着道玄观主与九地冥魔的两个人,夹在千手灵官的四方阵后面,想撒走也力不从心,这时眼看大势已去,四方阵已经瓦解,黑袍人手中已没有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乘鬼剑倒地所引起的声人听觉的机会,两人向侧方一窜,沿河岸飞逃。

  “你们走得了?哈哈…”九地冥魔怪叫,但待追出。

  “老前辈,不可赶尽杀绝,总该有人作今晚的见证。”黑袍人高叫:“杀光了,不会有人再来送死啦!”

  “对,真该留两个见证…咦!请留步…”

  黑袍人已退出五六丈外,退势如电火光。

  “小心伏。”黑袍人的叫声传到:“再见。”

  两个逃了的人,半个时辰后回到农舍。

  农舍内,文风已和三位舟子,把大厅的火扑灭了。厅中杂物不多,引火物已先被炸散,因此并未引起严重的大火,不用水也可以扑灭。

  文风也将被门扇撞昏的太叔贞和程五姑救醒,两女皆被撞得不轻,背部和后脑皆被撞得肿骨松,幸而骨头还是完整的。宣大娘也被撞得伤上加伤,更为虚弱了。

  邻房重伤垂危的桂二爷,已经在上断了气。

  两个逃得性命的高手,壮着胆出外寻找同伴。总算不错,找到了血快要尽的追云拿月蒯勇。这位仁兄双臂被黑袍人砍断,仗以成名的一双铁臂化为乌有,幸而内功火候纯,也十分机警,经验丰富,倒下便不再管身外事,定下心神用行功自疗绝技,硬将经脉闭住。但是创口的血脉无法完全凝结,鲜血仍然缓慢地渗出。如果再不及时救治,将尽鲜血而死。

  没有第二个活人,追云拿月是最幸运的一个。

  黑袍人仅用掷剑绝技杀了千手灵官。剑仍留在千手灵官体内,是一把极为普通,在任何兵器店皆可买到,仅值三十两银子的长剑,竟然将追云拿月宝刃难伤的双手硬砍下来了。

  五更正,笑面无常带了一群垂头丧气的高手赶回。果如黑袍人所料,丁勇在陵三峰戒严,遍搜每一处隐敝角落搜拿宄,元妙观景德寺皆被丁勇严密封锁。笑面无常等得心中焦燥,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发觉兵勇毫无撤走的象迹,只好失望地撤回,却不知农舍出了意外。

  遭此挫折,笑面无常恨九羽士入骨,更对费文裕恨之切齿,因为未死的追云拿月,一口咬定黑袍人是费文裕,天下间没有任何高手名宿,能如此轻松地砍下他的一双铁臂。

  追云拿月不死,成了笑面无常最沉重的负担,不能中止搜杀费文裕的大计。为了黑龙会的声誉,也不能中止。为了被杀的众多忠实爪牙,更不能中止。

  急怒加的笑面无常,决定尽快找出李生一家七口的藏匿处,只要能把李生一家老少弄到手,不怕费文裕不来送死。

  虽然死了一半人,但实力仍在,留在农舍被杀的人,皆是二人物,带往元妙观的十余个人,才是一等一高手中的高手。

  千手灵官三个人的死,有两个应该是死于大意,毒郎君死在千手灵官的暗器下,鬼剑左丘兴在逃走时被道玄观主的飞刀击杀,费文裕仅伤了追云拿月的一双手,看来费文裕决没有想像中的可怕。

  搜寻的计划如期进行。一早,太叔贞村姑打扮,偕同文风动身赴老狼窝尾岭。文风仍是泼皮打扮,与太叔贞真像一对村夫妇。

  笑面无常并不将希望完全寄托在文风身上,将可动用的人手全派出去,分头侦查附近三十里内的隐秘处所,也派人到附近村落打听踩探。农舍中仅留下两个爪牙照料受伤的人,他自己亲自带了一名爪牙乘船渡过河西岸,侦查河西岸一带隐秘的所在。

  文风领着太叔贞走陆路,沿小径先到慈溪口,再沿慈溪左岸上行,十余里便进入尾岭山区。

  这一带丘陵起伏,林蔽天,不再有村落,广大的竹林密不透风。总算让他们找到了一个羊肠小径,便沿小径深入,沿途留意可疑事物。太叔贞是追踪的行家,由她来决定该往何处走。

  前面坡脚下,出现三栋农舍,犬吠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太叔贞先在远处打量农舍的形势,看到了在附近玩耍的儿童,心中一宽,向文风说:“人躲在山中,决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势将外出购买必需用品,我们去问问看。”

  五六头黄犬狂吠着客,几个村童女娃好奇地打量两位陌生人。两位中年村夫出来喝退了众犬,一位村夫含笑向两人打招呼:“稀客,两位好像是来自慈溪村,是到长山镇吗?歇会儿喝口水吧,还有三二十里呢。”

  “大叔,小可夫妇确是来自慈溪村,打扰打扰。”文风抱拳行礼笑答:“好久没走这条路,一切都觉得陌生啦!今年收成好吧?”

  村夫将客人往屋里请,一位大嫂领着一个小男孩出堂,殷勤地替客人各奉上一碗冷茶,客套一番。

  “今年的竹不值钱。”村夫叹了一口气:“分厂税越来越重,放几千竹子赚不了几文钱,只好任由竹子蔓生啦!”

  “哦!进山的人难怪越来越少了,这附近的人家生活很苦吧?”经过易容的太叔贞开始探口风。

  “谁说不是呢?”村夫又叹了一口长气:“好在山里禽兽多,果蔬也充足,能填肚子,已经不错了。”

  “最近有没有人迁到山里来落户?”

  “人都往山下迁,谁肯往上迁?”村夫说:“到山里来落户真不容易,能吃苦是不够的,有地有屋才能活。南洼沟牛家就在上个月迁到黄池镇去了,三座山的竹子杉林,只卖了三百两银子。十年前,三百两银子买一座山也不够呢。”

  “哦!卖给谁了?”

  “不知道,那家人一家八口,生得斯斯文文,好像从来没干过活,从不到邻居走走,天知道他们上山来贪图什么?”

  太叔贞心中一动,向文风投过一瞥询问的目光。

  “南洼沟牛家我知道。”文风说:“他那几座山风水不好,太僻太低,种的竹木运不出去,一竹必须多加几文盘费,所以没有人要。”

  “说得也是,只有靠河边的山才值钱,竹木伐下来就往河边放,盘费少当然赚得多。”

  “大叔,你这里靠路,也很不错嘛!”文风喝完茶站起,喝完茶便表示客人要告辞:

  “打扰大叔,谢谢。”

  “不谢,好走。”村夫也喝完茶送客:“路不好走,路上别忘了扶你媳妇一把。”

  “那是当然。”

  远出半里外,太叔贞问:“文风,你知道南洼牛家?”

  “知道。”文风说:“往东南山尾绕过去,五六里就是南洼沟。”

  “咦!你怎么知道这地方?”太叔贞颇表诧异。

  “两年前,我送两位犯案的朋友来躲藏,住了半个月,所以知道。过了前面的山坡,就可以看到三岔路,右行的小径就是通向南洼沟的,可以从水尾口绕至南湖。”

  “快到牛家,千万先告诉我。”太叔贞说:“既然是至南湖的路径,就不怕引人起疑了。”

  “你认为买下牛家产业的人…”

  “很可能是李生一家和费文裕。”太叔贞的口气充满信心:“这里到慈溪口杨家仅二十余里,用中等速度赶长途,来回一个时辰多一点便够了,难怪姓费的往来自如。”

  “抄捷径只有十二三里。”文风说:“咱们走的是先北后东。可惜我对捷径一无所知,不然可以少走十里冤枉路。”

  “十路算不了什么,不走错才是重要的事。”

  “路你都记住了吗?”文风问。

  “记住了。”

  “那就好。”

  距牛家约里余,文风便通知了太叔贞。太叔贞带着他离开小径,钻入山林,攀上一条小岭脊,便看到对面山脚的两栋两进茅屋,相距已不足百步,可以看清人的五官。

  两人伏在草隙中向下观察,极为耐心地等候猎物。

  许久许久,毫无动静,像是两座被人放弃的废屋,既没有狗,也没有家邻与牲口,静悄悄死一般寂静。

  “住在这里,我会发疯。”文风喃喃地说。

  “想避祸,就不会发疯。”太叔贞说:“有一天,我也可能找一处更荒僻的地方避祸。”

  “你用不着避祸。”文风说:“唔!有人出来了。”

  右首的茅屋柴门开处,踱出一位穿灰直裰的年轻人,穿的虽是民服,但那英俊的面容与白净的肌肤,与及那在外的温文气概,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老天!李生。”太叔贞低呼。接着跑出一个七八岁的青衣小后生。

  “李生的长子。”文风也低声说。他看过八个人的正侧图形,所以一眼便认出李生父子的身份。

  “咱们走!”太叔贞说。

  “走?不再看清楚?”

  回程一阵好赶,过了慈溪口,前面一条小沟横过小径,两块木板搭在沟上便利行人通过。

  文风领先而行,右脚踏上木板,木板突然向下一沉,原来这一面所搭的沟岸向下坍落,木板突然下沉。

  “哎呀!”文风惊叫,重重地跌入沟内。

  “糟!”太叔贞惊叫,一把没能将他拉住。

  文风被拉上来了,不但浑身泥水,右脚也被擦伤,右小腿外侧擦破了一条尺长四寸宽的伤痕,鲜血染红了管,小腿开始青肿。

  “糟了!我得休息休息,恐怕骨头断了,好痛。”文风坐在地上叫嚷。

  “不要紧,没有碎骨头让人耽心。”太叔贞掳起他的管检查:“伤了皮肌,不严重,糟的是我没有‮物药‬,我得扶你走了。”

  “我不走了,你先回去吧…”

  “不行,爬你也得爬回去。”

  “我不…我走不动…”

  “你不走,我会杀了你。”大叔贞正说:“我会毫不迟疑下手的。求求你,不要让我做出我不愿做的事。”

  “好吧,扶我走吧。”文风挣扎着站起苦笑:“小贞,凭你这句话,老天爷会保佑你的,因为你还有良心。”

  “见你的鬼良心。”太叔贞扶住他:“因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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