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歌小说网提供爱你其实不简单免费阅读全文
哀歌小说网
哀歌小说网 总裁小说 同人小说 推理小说 重生小说 网游小说 军事小说 经典名著 短篇文学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都市小说
小说阅读榜 穿越小说 科幻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灵异小说 乡村小说 玄幻小说 耽美小说 历史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综合其它
全本的小说 妙手神织 魔刀丽影 魔鬼老师 女神诡计 舂染绣塌 离婚女人 母亲淑媛 奶孙乱情 梦慾无间 若凄清美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哀歌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爱你其实不简单  作者:谢上薰 书号:25784  时间:2017/6/22  字数:11966 
上一章   ‮章三第‬    下一章 ( → )
风又飘飘,雨又潇潇。

  “何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卫紫衣当窗咏。人在百般伤痛无奈中,常会饮酒浇愁,而不喜在醉乡里度过的人只能对景排遣愁绪,来解自己不胜败荷的悲情,尤其在异乡的雨夜,那点点丽珠仿佛都滴在心头上。

  小头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也不敢多问。只依稀感觉得到魁首的心情比谁都沉重,万一小姐命薄,魁首也不会命长。

  她不明白自己因何这样想,但她确信会如此,

  一般的夫妇,假使有一方不幸早逝,另一个自然哭天抢地,哀恸个几几月,照样该吃饭时吃饭,该睡觉时睡觉,一点儿也不损及他(她)活下去的本能。

  然则,魁首和小姐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呢?小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知道,将来她与马泰感情再好,都不会为对方的死而发狂、殉情。

  殉情?她不明白那种感情内涵,甚至,她不确定她会想明白。

  这时候一位年轻姑娘走进屋来,小头见是姬美绢时,把她通报给卫紫衣。她送来极好的普洱茶,正合卫紫衣的需要,便叫小头给她一些赏钱。观她容貌不十分美丽,丰盛的头发,平滑的宽额,略大的厚,长相不很精致,只有那一对眼睛极聪明、灵活而坚决,平和呆板的面容因这一对眼眸而有了几许生动魅力。

  她送菜来,得了赏钱,却不即刻退下,反而一直盯着卫紫衣看,使他不得不多看她一眼,对她坚毅的眼神留下印象。

  她喃喃道:“紫袍银带…紫袍银带…啊!你是…”忙忙又住了口,情知太过唐突失礼而有些不安。

  卫紫衣一挑眉。“姑娘识得我?”

  “不,不认识,今晚头一回见面。”每天送往来的客栈生涯使她面对生人也落落大方,干脆坦然道:“可否请教客信贵姓?”

  “敝卫。”

  她快道:“原来你就是‘金龙江’的大当家卫紫衣!”

  吃惊的反而是卫紫衣了,这一路行旅投宿均由席如秀出面易,不曾过分张扬,一个不曾到江湖上走动的乡间姑娘如何得知他的身分?

  “你既不认得我,竟能开口道出我名姓?”

  “我虽然不识庐山真面目,但听人描述过你。”她平实呆板的面庞浮现一缕柔情。“他跟我说过,他生平最仰慕的大人物便是‘金龙江’的首领卫紫衣,可惜缘仅一面,只听说他习穿紧施,系银带,其余便不得而知了。嘻,不想今教我巧遇贵客,而且一猜即中。”

  “他是谁?”

  姬美绢摇了摇头。“你不会听说过他的,他只是个小人物。”

  “大人物一开始也是由小人物做起,并非天生。”他也不是真想知道那名男子的来历。奇怪,他确信是个男的。

  “他…他说,他要去投靠‘金龙社’,发奋努力的建功往上爬升,相信有一天能够站在你身边,成为你的左右手。”她偷偷瞧了他一眼,情知没有冒犯他,才敢往下说:“他已去了两年,大概没法爬那么快,你一定没听过他的名字。”

  分明很想探听那人的消息,又不好意思直问。卫紫衣暗暗好笑。

  “你不妨说说看。”

  她扭犯了一下,终于道:“他姓伍,叫伍胜雪。”看卫紫衣的表情对这名字没印象,多加补充:“他因自己的名字里有一个雪字,酷爱穿白衣,而他穿起白衣更加显得玉树临风,教人一见难忘。大爷若肯召见他一次,也会对他留下深刻印象。”她的思念浮游,很愿意为他做点什么。

  “姑娘待此人倒是一片赤诚。”卫紫衣很理智地说:“我没见过你形容的这个人,果真他投效‘金龙社’,不可能一身自施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

  “‘金龙江’的下属一律穿紫短衫系黑带。”

  “那多可惜,他穿白衣最好看了。”

  “他可以私下穿,不过,你确定你喜欢男人长年累月穿白衣?”

  “有何不可?只要他喜欢。”

  女人盲目的一面,他算是见识到了。

  她试探的问:“卫大爷,你肯召见伍胜雪吗?”

  “姑娘是他什么人,如此为他说话?”

  “我…萍水相逢而已。”姬美绢匆匆瞥了他一眼,看他面色不悦,知道自己逾短了,若再多有非分要求,只怕反而帮了倒忙,急急退出房去。

  她与伍胜雪的关系绝非泛泛,否则不会唐突开口,他们是亲戚还是情人?卫紫衣暗暗纳罕。不过,一会儿他便抛开了,奔至边照料宝宝,他敏锐的听觉听到宝宝的呻声。可怜的宝宝,她一定很难受,昏睡中也时而扭动头部、时而发出呻

  他把她半搂半抱的偎进他怀里,轻声软语的说些安慰话,也许她听见了,也许她感觉到他就在身边,不多时,便又安静下来。

  小头不由得眼眶微,她想,小姐有幸得到一名男子的专情与至爱,总算没白来人间走一遭,应该为她高兴才是,有什么可悲伤的?何况,小姐向来最讨厌人家哭哭啼啼的。可是,她仍忍不住掉下泪来,如果小姐能逃脱此劫,不是更圆满无缺吗?

  人原是习于得陇望蜀,不是理智所脑控制。

  卫紫农说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她答应了,顺手合上房门,领着小萱到隔壁小房安歇,随时等候传唤。

  谁也不觉得留他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过夜有何不妥,别说宝宝目前人事不知,即令她健旺如昔,也没人会想歪了,好像他们两人在一起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相反的,会主动避嫌的人反而是卫紫衣本人,但,情况特殊时例外。

  像现在,宝宝在他怀里显得一脸安详,像睡了似的,怎么也狠不下心推她回噩梦里去,只有抱着她和农睡了一夜。

  翌,他们四更起,五更上路。

  连绵数的恼人雷雨在半夜里歇止,逃遁到别的地方去了。

  卫紫衣将宝宝抱上车安顿舒适,唯有亲自照料他才能安心。今天她穿着杏黄的衫,形式简单,手工十分巧。小头这丫头也算伶俐,知晓在这节骨眼上他忌讳宝宝穿白的,衣箱里准备的大都是宝宝平少穿的服饰。

  天亮得早,青灰的曙透入车窗,映照宝宝的气显得更加苍白。

  今的葯汤有一半被她吐出来,他知道她的情况只有更坏不会更好,自是忧心忡忡,但也只能摆出人禅似的静定的脸孔,朝前赶路。在意识不可见的内心深处,有一团熊熊火焰在烧炙他的心,他只能咬牙忍着跨上马背,静待命运的转机,就算必须迂回地前进或攀援障碍而过,他始终抓住那一点希望。

  有了同生共死的决心,他实在并不颓丧。

  世事就是这样,一切都是命定的。然而,这不表示他因此屈服于命运,他当然要反抗到底,天坚强的意志力使他能忍人所不能忍,绝没有“不战而输”这回事。

  “宝宝,你要撑住,勇敢些。”他默默地对她说。

  看见众人都在等待他的号令,他马上下令:“出发!”

  又是新的一天,继续紧凑的行程。

  三名青年和尚渡过黄河,起早夜宿的赶到邯郸。

  年纪最长的那位体形略胖,法号明智,看了他会有一种“是哪间寺院的?大概吃的不错吧!”的感觉。走在他旁边的那位是明理,长相豪,若非头顶天且身着袈裟,没人会把他和出家人联想在一起。而老老实实跟在他们后头的是明月,也是教人一见便要生出感慨:“这般人才竟然跑去当和尚,简直暴珍天物!”可想见他是多么俊俏的人物了。

  没人规定和尚都须是丑的,像朱洪武,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穷得俄饭,只好跑去当和尚,一天有两顿他。世上既有俊书生,自当该有美和尚。

  叫明智的不见得做人明智、叫明理的也不见得处事明理,但是明月,却真真正正如清风明月、“一片冰心在玉壶”的那种人。

  “哎,师兄,依你看掌门方丈所言可是真的?”明理似乎不愿相信,猛摇着头:“不是我斗胆敢疑心方文说的话,可是,我真宁愿他老人家料错了。”

  “我何尝不是。”明智感情用事的说。

  苞在后头的明月,轻描淡写的说道:“师父、师伯和师叔们都说过,掌门师伯祖自幼出家,在空门里苦修,是个极有道行的人,他不致危言耸听吓唬我们,何况这事关系到宝宝,更没道理去咒自己的亲侄。”

  这话实在归实在,却不中意听。

  “你是存心要咒宝宝死是不是?”明智旋身面对那张乌鸦嘴的主人,扬起的眉毛、回击似的眼神咄咄人:“你心如止水,四大皆空,很伟大是吗?连儿时的玩伴都可以抛之脑后,她的生死丝毫不紊怀于你心,非这么做才像出家人吗?”

  “明月太无情了!”明理满怀不悦的说:“连老方丈都忍不下心,派咱们出来,你的道行反比方丈高,竟无动于衷。”

  明月感到一种有口难言的滑稽感,识相的闭上嘴巴。这两位师兄平里倒很正常,该练功时浑身是劲,该诵经时也能静坐修禅,是少林年轻一代的杰出人物,只不过,一碰上宝宝的事,便都失去了平常心,护短的很。像上回宝宝险些烧了“藏经阁”也是他们偷偷护着闯祸逃下山去,还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他对宝宝也是疼爱在心,但是,他天生明智又明理,不会一遇上宝宝有事便眼睛半瞎,看不透事情背后的真相。宝宝哪天不闯祸?烧坏“藏经阁”的一扇窗子,看似严重其实绝要不了命,掌门方丈在的一天,少林上下没人敢伤她一,否则哪有那么简单便逃下少室山,还一路平安的溜到江南去?他总觉得,方丈是有心让宝宝离少林寺,因为宝宝大了,女儿身的真相一戳破该有多尴尬?不如趁她年幼,又幸运的极得卫紫衣的宠爱,顺水推舟的把她推向卫紫衣怀里,对宝宝好,对少林寺也有代。

  这些事,都是他自个儿慢慢推敲出来的,跟谁也不敢多提。

  这回,他们师兄弟三人受方丈密托,离开清静的山门,渡过黄河而来,他心里也渴望方丈这次料错了,但,理智的一面又告诉他;老天爷把痛苦的劫难撒向人间,没人逃得了一辈子,只是轮早或轮晚而已。

  “阿弥陀佛!”他心中暗暗念佛。“但求上苍慈悲,别教我们去晚了。”

  他们起早赶晚,为的就是和老天爷赌一赌运气。

  明智、明理嫌他是乌鸦嘴,要他走在后头,他也老实跟着。

  进入邯郸城,他们停歇下来,抹抹汗,找到一口井,饮了几口凉水,每人拿一个窝窝头出来啃,这种用玉米粉和黄豆粉蒸出来的面包,颜色金黄,外形似塔,有人给它安一个好听的名字:黄金塔!不过,还是叫窝窝头实在些,它粝不精致,但耐嚼管,嚼久了有一股原味的甘香。

  食量小的吃一个,食量大的吃上两三个也撑了,真是经济又实惠。

  “这里吃的跟我们寺里可大有差异。”明理用一口凉水把窝窝头咽下,吃这东西须细嚼慢咽方才吃得出滋味,也算苦中做乐吧!

  明智不苦笑。“不甜不咸,不用一点油腥,干干的只求垫肚子,什么佐料全省下,先用玉米粉和黄豆粉搅拌温水做出来的干粮,宝宝真得下去?”出家人随遇而安,不敢奢求口腹之,但宝宝怎么办?

  “卫施主财势双全,不会用窝窝头喂宝宝,师兄请放心。”明月又多嘴了,明智、明理纷纷投过去一记白眼。

  “宝宝在我们寺里可是吃得很好,半点不输给‘金龙社’,我们可没用窝窝头喂她。”朋智以带责备的口气反击回去。

  .明理也跟着起哄,今明月有些招架不住。搞不懂,窝窝头有什么不好呢?对于落难的苦老百姓,早上不知晚上能不能,窝窝头可比得上救命仙丹。

  只因事情牵涉到宝宝,价值观使差上十级二十级。在明智、明理的私心里,宝宝初到少林寺时仍是一个小婴儿,他们用眼睛用爱心看着“他”会爬会走会说话,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足。寺里不收留婴儿,他们唯一能抱在怀里逗着玩的小婴儿便是宝宝了,稀罕到极点,情感自与旁人不同。明月是后来才出的家,那时宝宝已经会说话了,稀奇古怪的听明月小大人似的开口之乎者也,闭口之乎者也,也依样画葫芦的鹦鹉学舌,笑坏了明智、明理,老大不好意思的反而是明月。在这种情感下,宝宝算是半个少林弟子,是他们娇生惯养的一个活宝贝,自然是最好的“金龙社”再好也好不过少林寺去。

  明月两手一摊,有沉重的感觉。“事实证明,宝宝是个女娃儿,她不再是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溪边玩水、在山岭眺望云霞的玩伴,更不是可以和我们手牵手、心连心的联合捣蛋恶作剧的小顽童。事实是,我们都大了,时间和环境改变了我们,也改变了宝宝,老天爷对我们开了一个大玩笑,她成了你我今生今世都不敢亲近的绝代小佳人。”

  明智、明理感到词窘了,他们无法想像宝宝变成姑娘的模样。

  “时光也真快,一年一年地飞逝。”明理忽然感慨起来。

  “是啊,那些日子过得真畅快。”明智以一种悻然的神气附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遗憾:“如果她永远都是我们的调皮小兄弟,该有多好?”

  师兄弟三人均是心有戚戚焉,心里难受便都安静下来。

  黄昏的井边又热闹起来,很多妇人来汲水,明月乘机向一名当地妇人询问本地最大的商号在哪里?经人指点,他们找到“龙记”旗杆上飘着金龙社的旗族。

  明理问:“直接走进去找人?”

  “不,不,”明月道:“看情形卫施主尚未莅临,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安静。”

  “有道理。”明智也说:“前面叉路口那家太平客栈是本地最大的投宿处,卫施主若为求葯急着赶路,住客栈无疑是最方便不过。”

  王人有志一同,在太平客栈的转角屋檐下等候。

  这一等,等到落西山,等到一轮又圆又大明月升起,肚子饿的看了很想咬一口。一个窝窝头根本不,明智又拿一个出来啃。

  明月静静地闭目养神。明理有时一个姿式站得过久,感到麻木,就把重心移到另一只脚上,只有那对眼睛一直动个不停。

  终于,有一个车队来了,一辆大马车和六位马上健儿停在客栈门口,两名伙计手提灯笼站在门前候,显然先有人来打点过,其中一名伙计朝前引路,让马车直接进入院子,方便女眷在已被包下的西厢院里安歇。

  “到底是是不他们啊?”三名和尚在一旁嘀嘀咕咕。

  “他们又不穿紫衣,如何辨认啊?”

  “‘金龙社”’的人不是都身着紫衣物?他们五个人没一个穿紫衣,应该不是。”

  “没人规定他们出门不能换穿别的服饰,天天穿紫衣,不烦死了。”

  “你说什么?像我们一年四季都一袭僧衣,你也嫌烦吗?”

  “我没那意思。出家人理应刻苦耐劳,他们可不是。”

  “哎,别争了。上前询问不是又快又明白?”

  原来,他们儿没见过卫紫衣,如何辨识?

  六人当中,气质最显独特惹眼、清俊秀逸却不苟言笑的年轻公子,颇好奇的朝他们三人的光头溜过去一眼,原本也不在意,直到与他们的目光对视,见其眼里光闪烁,加上两边太阳微微隆起,使他心念一动,问一句:“三位师父可是少林寺的?”

  明智咦了一声。“我们脸上有刻字吗?”

  “普天之下,也只有少林出身的和尚就一身上层功夫。”

  “你又晓得我们功夫不错?奇怪,难不成你会算命?”

  他没解释他是如何得知,只微微一笑,现出金童般的笑容。

  “啊,你是卫紫衣,‘金童阎’罗卫紫衣!”明理在一旁冲口而出:“原本还有三分疑虑,你这一笑,可就了底。宝宝把你形容得真神,你相貌堂堂、威仪赫赫,处事有阎王的手段,说你貌如金童,笑如金童,只要有机会见你一面,就再也忘不了。”

  呵,这通常不是一件好事,卫紫衣心里嘀咕着。

  “我不相信口齿伶俐的宝宝会形容我形容得这么别扭。”

  明智大叫:“可终于找到正主儿了。”

  “你们是…”

  “卫施主想必听宝宝提过明智、明理、明月吧!”

  卫紫衣颔首。“当然。幸会,幸会。”

  “哪里,哪里。”明智、明理高兴得像个孩子,似乎忘了目的。

  明月直接道明来意:“方丈命我们三人特来送葯。他老人家算出宝宝将有一场劫数,生怕误了一线生机,令我三人兼赶来送葯。”

  “什么葯?”他的心陡地悬起半天高。

  “少材圣葯‘大还丹’。”

  啊,老天总算开眼了!卫紫农心喜若狂,一种醉人的快乐,一种无尽的感恩,淹没了他那颗教哀伤腐蚀着的心。

  不只他有这般感受,席如秀五人亦险些手舞足蹈呢!

  东方的天色渐渐发白,公开始啼叫,一声啼厉应和,嘹亮的啼声从民家传来,唤醒了在客店里安眠的异乡人。

  小鸟吱吱地叫,好一个晴空丽的好天气,枝上的鸟雀竟有些管不住兴奋的叽叽喳喳闹成一片,灿烂的黎明使它们发出喜悦的唱。

  太阳上升了,天色蔚蓝耀眼。

  卫紫衣起得早,打坐了一个对时,让气运转全身,这是每必做的功课。之后,他到宝宝房里。今天她显然精神好多了,已梳洗过,换好了新彩裙,正等着他。

  ‘宝宝!”卫紫衣看到她,自然浮现温暖的笑容,好像二十多天的担惊受怕,在一瞬间消退了。“你今天看起来很好,想不想到院子里用膳?”

  “好啊!”疗养了十,她说话仍然无力。

  他们包下的西厢院里有一块小庭园,有凉亭、老树和一些花草,小巧玲珑不失野趣。出门在外能觅得这般住处,适时舒展一下?鄣慕罟牵庞辛ζ吒ぴ兜穆贰?br>
  凉亭上已摆好早膳:一小盆的紫米粥,一盘家?颖煌胙蛉飧±掣Ρε渲喑裕缚橥愣够聘獠觯硗猓坷锘乖谙富鹇狙辔阎嗪筒纬。盟辉绮煌淼某涞钡阈某裕圆钩湓?br>
  长期卧病使人气闷,宝宝由卫紫农扶着走一点路使有点气,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嘟嘴抱怨:“我讨厌这样,我喜欢自己能走、能跑、能骑马、能…”

  “恶作剧!”卫紫衣顺口接上,他可是很实际的。“能捡回一条命算好的了。等你痊愈,你想做什么我不阻止你便是,现在你可要乖乖养病。”

  “做什么都行吗?”

  斜地里三个和尚走近,一个顺口提醒:“偷抢拐骗、杀人放火可不成。”是明月,喜欢说老实话的毛病不改。

  她给他一个白眼。“我怎会去做哪种事呢,你就念念不忘我差点烧掉‘藏经阁’的事?小肚肠小眼睛。”

  明月苦笑。这年头,喜欢讲老实话的人吃不开。

  “卫施主,宝宝,”明智有些感伤。“我们是来辞行的。”

  “这么快?”宝宝惊住了。

  “可是卫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卫紫衣带笑说:“明智、明理、明月,我以为我们已经结成方外之了。”

  “卫施主太周到了,实际上我们是受之有愧。”明理念一声佛。“出家人已习惯茶淡饭,享用太过反而于心不安。况且,宝宝已了劫难,我们正可安心回寺向老方文报喜,请他老人家放心。”

  “哎呀!”宝宝不加思索地应声说:“不知我的身体能赶路了,大伙儿一同上少室山去,大和尚叔叔见了我,才叫真的放下十万八千颗心呢!”

  三名和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由老实的明月说道:“宝宝,你是不能再回少林寺了。”

  “为什么?我不信大和尚叔叔狠得下心从此不见我,我不

  “方丈怜你之情不曾稍减,只是寺有寺规,有一条你通不过

  “什么呀?”

  “你是女的,而少林寺向来‘女客止步’。”

  宝宝哑然,像给人点了道般的呆住了。她觉得有点茫然,有点惊惶,好半晌也不做声。卫紫衣有点担心,看她手按住心房,显得跳动的很厉害,呼吸急促的着气,蓦然,哇的一声哭倒在他怀里。

  “我不管啦…我要见…大和尚叔叔…”

  “宝宝,宝宝!”卫紫农轻抚她的背脊,然后,带着激动的声音说道:“你别哭,事情并不绝望。你不能上少林寺去,可是,大师可以下山来见你,只等机缘一到。你知道,他们出家人是很讲究机缘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声音里满含着哭声。

  “你和大师缘分匪浅,总有重叙天伦的一。”

  病中的人儿似蕊娇花多愁善感,好听的话是听过去了,仍伤心地全身搐着。

  明智、明理、明月向卫紫衣拱拱手,背起行囊悄悄地走了。

  若说他们四大皆空,不眷恋宝宝这个儿时玩伴,未免矫情。

  然而,宝宝的改变是惊人的,他们很难从她身上寻找回过去的痕迹。

  仿佛,他们第一次注意到宝宝是很美丽的,她的鼻子小巧直,嘴的线条那样柔软娇美,连下巴都看起来格外秀丽,显得很女。这些都是他们过去所忽略的,如今突然—一冒了出来,该有多不习惯呢!

  而且,她绵病榻,弱不风,竟使得人“我见犹怜”而“怦然心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同样一张看惯了的容颜,怎它一朝改变身分,感觉上竟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天上的各路神明啊,他们可没有念,千万别因此罚他们下阿鼻地狱!

  他们也曾怀疑,过去那个精力过剩、酷爱捣蛋恶作剧的小顽童,消失到哪儿去了?很快地,他们纷纷摇头叹息。那些往事与故人,连同无忧无虑的孩提岁月,一起消失于时光洪中,任你是盖世英雄、千古圣人,也追它不回。

  所幸他们正当青春鼎盛,没有太多的感慨,年轻人比较容易接受改变,展望未知的前途。命运使宝宝的一生转了个弯,她的未来将是繁华多彩,富贵天成。而他们是三名平凡的和尚,念经、习武,在青灯古卷、木鱼声中度过安静的一生。

  有佛偈:心是体,是心用,心一如,谁到谁共。

  妄外源,祗者难,古今凡圣,如幻如梦。

  悟通了,便是逍遥佛祖,?炜铡?br>
  他们无牵无挂的去了。

  等宝宝平静下来。从卫紫衣怀里抬起头,发现他们走得一个都不剩,简直不敢相信,坐在那儿若有所失,心里真是又难过又失望。

  “出家人都这么绝情吗?”

  “不要胡说吧,他们刚才不是同你告别了吗?”

  “可是…”

  她的眼睛看着他,千头万绪的思虑从她心头上飘拂过去。

  “小宝贝,你的健康刚有起,不宜再明思想。”他没理由陪她一起伤悲秋,还要尽力把她从负面情绪里拉出来。“这道理再简单也不过,你是美姑娘,他们是男子又是和尚,常处在一块,对佛祖代不过去。”

  “佛祖也不讲情义吗?真令人讶异。”还是责难的口吻。

  卫紫衣沉默着。

  “大哥怎不作声呢?你一定觉得我很任吧!”

  “不,我是突然想到,年龄的差距愈大,左作风上、想法上的差异也更明显。”他不是感慨,只是就事论事,毕竟他也经历过十几岁的年少时代,将心比心,便能谅解宝宝的任

  “幼年的童伴从此各分东西,你伤心的掉眼泪,当它是命运的作弄。可是,宝宝,等你在各方面都成了,你会明白,这是人生必经的过程。”

  “你可真会倚者卖老,我不爱听。”

  “好吧,不多说了,吃你的早膳吧!”

  紫米粥冷了,要叫人拿回厨房温热,宝宝推说不必。

  “天气热,吃得全身冒汗可受不了,冷粥好。”她随便吃一点就算吃过了。真狡猾,冷粥冷菜恰好作为胃口差的借口c

  奇怪,一向坚持她三餐要正常的卫紫衣也不勉强,就当她情绪欠佳因而减餐。

  他俩单独地在院子里谈心,正好让极度苍白的宝宝晒一晒太阳,这当中,只有小头悄悄送来一壶龙井,又悄悄地退下;宝宝这才注意到今异于往日的安静。

  “席领主人呢?战平和马泰又到哪儿去了?连石蟹也不见人。”

  “我们的行踪已引起人们注意,我命如秀带着石蟹以三领主的身分去视察分社,引开旁人对我的注意。”他静静的说,发出淡淡的微笑。“至于战平,我叫他送季大夫回总坛去,另有任务代他去办。”

  他没解释是什么任务,而她的精神不是很好,好奇心大减。

  她只问:“那马泰呢?”

  “我让他去探访我一位朋友,看他是否仍住在那儿。”

  “你的朋友?谁呀?我见过他或听过他的名讳吗?”

  “不,不,他不是江湖中人,是一名乡绅大地主。”他搁下茶杯,怀想了一会,似乎在搜索记忆似的出了浅笑。“你不会听过他的名字。事实上,我有四、五年不曾与他联络。前年,他曾捎来一封喜讯,说他多年不孕的子终于答应为他纳妾,更好的是,纳妾之后他子与小妾竟同时怀孕,已产下麟儿,请我去喝满月酒,也好叙旧。说也不巧,当时我正有要事绊着,无法分身,只派人送一份礼过去。”

  “是什么事绊着你了?”她把托腮的手移开。

  “我家的小宝贝翻倒醋坛子,只身涉险到‘黑蝎子帮’的地盘去。你说,我能不追吗?”他逗趣的说。

  宝宝一时会意不过来,然后才忽地绯红上颊。

  “谁吃醋啦,我是去替你解决麻烦,省得你被你不喜欢的女人纠不休。你的地位高,可也麻烦的,处处要讲究礼数周到,不能痛快的对女妖吼骂一声‘滚蛋’,真可怜。”在他不以为然的目光下,她愈说愈兴奋:“后来我回想起来,自己也捏了一把冷汗呢,不过,危险中也有趣味,那个萧呆子萧傲云如今不知是否已和倪芷柔成了亲?我看倪芷柔不肯放过他的。”

  “就不知始作涌者是哪个?’卫紫农暗自嘀咕。如果他猜得没错,萧傲云八成上了宝宝,怎肯甘心去娶表妹?

  她仍然孩子气的很,想到东说东,想到西又说西:“刚才那事还没说完。你那个朋友听起来没啥奇特,大哥怎会跟他上朋友?”

  他反而失笑。“怎么我的朋友非得有过人之处不行吗?”

  “也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并非你生活圈里的人,你这位‘金童阎罗’恐怕也不是一位乡绅所能想像的又勇于认识的人。”

  她炫惑地睁大双眸,好奇心一旦挑起,便忘了自己抱病,精神振作不少。

  “我们结识于我未成名之前,我遭人陷害受了箭伤,躲在他家的林区被他撞见,他以为我的箭伤是他的族子弟在打猎时所误伤,很尽心的照料我的伤势,我算是欠他一份人情。”卫紫衣很乐意足她,他爱看她有精神的模样。“他的名字叫房明镜,世居邯郸城外西北方十里地的梧桐镇,在当地是个财主,拥有良田百亩,私人的山林与供垂钓的河,生活十分优渥。即使如此,他对江湖人一无所知,不知有‘金童阎罗’这号人物,他所了解的我,只是一位名唤卫紫衣的商客,听说我后来经商颇为成功,还代我高兴。”

  宝宝发出会心的微笑。“此人个性朴质,不大会怀疑人。”

  “正是。这是他的福气.有时却也教我担心。”

  “为什么?”

  “这样的老实人拥有一片不小的产业,除非祖上积德,他鸿福齐天,才保得他一生安然无事的做他的安乐财主。”

  “怕什么?大哥是他的朋友不是?”

  卫紫衣动情的说:“你这孩子说话直截了当,却也实在。”

  她掩嘴一笑,颇为得意。

  这时小头却送来了燕窝粥,请小姐用点心。

  “拿走,拿走,你真讨厌,专门扫兴。”

  “宝宝!”他面容一整。“我记得你的早膳吃不到半碗粥,怎会不饿?”她摸了摸额头,想发烧时它偏偏正常的很,没辙了。

  “啊?我倦了,想回去躺着。”

  “你要回房吃也行,来,我扶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你吃两碗燕窝粥,相信我,你会走得更稳。”

  “两碗?”

  “太少是吧?吃三碗好了,不然四碗…”

  “不!”瞧他不是在开玩笑,她仍不死心。“一碗行不行?”他摇头。“一碗半?好啦,一碗半。”他勉强答应。

  于是,等于是在他的监视之下,秦宝宝吃下了一碗半的燕窝粥,老老实实的,一汤匙也没多,一汤匙也没少。 wWw.iGeXS.CoM
上一章   爱你其实不简单   下一章 ( → )
欢迎光临哀歌小说网阅读免费小说《爱你其实不简单》,我们为您提供爱你其实不简单完本最新章节无弹窗全文阅读,还有更多类似爱你其实不简单小说在线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