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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歌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何处金屋可藏娇 作者:那那 | 书号:17249 时间:2017/5/24 字数:19568 |
上一章 少愉欢恨长生浮 章三十七第 下一章 ( → ) | |
元狩元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鹅![]() 未央宫的所有廊门都紧闭着,殿廊下站着穿着铁衣、脸色有些发青的守卫,他们守卫着未央宫,看着那些穿着严实的侍女宦官匆匆来去。各式各样的宫殿内都燃起了火盆,加上门窗上高高挂起的棉帘,总算隔开了外面的严寒。 李茜裹着棉袍,怀中抱着女儿刘嫣,两边坐着大汉朝的二皇子刘闳,三皇子刘旦,宫女宦官们忙着将火盆安置在四周,将整个增成殿熏得暖洋洋的。 “闳儿,旦儿,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了母亲,等到开 ![]() 刘闳和刘旦脸上同时 ![]() “旦儿,你看你多没规矩,怎不学学哥哥呢?”李茜先是对刘闳一笑,然后低头训斥自己的儿子。 “是。”刘旦退了下来,学着刘闳刚才的样子作了一揖,说道“孩儿谢过母亲。” “这才对。”李茜笑道。这时,她怀中的那位小公主可不肯了,她扭动着身子叫喊道:“娘,我也要和哥哥们一起上学,我也要!” 李茜慌忙抱着她,训斥道:“嫣儿别闹,你想学,母亲教你就是了。” 而刘旦则在这时给刘闳做了一个鬼脸,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在母亲面前干吗老这么规矩,每次都害我被训。” 刘闳轻轻一笑,说道:“身为人子,本该如此啊。你在父皇面前还不是一样。” “那不一样。父皇一年才见那么几次,我当然希望他觉得我很乖,很喜欢我。”刘旦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今年的新年父皇去了雍地,没能去拜见他。看来又少一次见面了。” 刘闳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伸出拳头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肚子,说道:“笨蛋,我们做得再好,父皇也不见得会有多欢喜。” 刘旦被他这么打了,却也不生气,只是叹道:“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回来…” … “再过一个时辰,陛下的车驾就到直城门了。”一个宫女向卫子夫禀报说“报信的郎官说,陛下回宫之后直接入桂宫休息,朝政明 ![]()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卫子夫点了点头,说道。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命人 ![]() ![]() ![]() 一直到落了一地雪花,而她的发髻上也略有了些冰雪的痕迹,她才听到遥远的某处传来了低低的声音。 “圣驾回宫!” 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卫子夫浑身一震,她身边伺候的崔依依忙上前说道:“皇后娘娘,要去接驾吗?” 卫子夫的脸上划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说道:“不用,没有那个必要。” “那…” “你们都退下吧。如果大将军回来,就宣他来见。”卫子夫终于转身,而宫女亦松了一口气,连忙放下棉帘,隔绝了外间的寒气。 “娘娘,换身衣裳吧。”崔依依劝道。 “不用了。”卫子夫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这儿等着就是了。” … “卫青见过娘娘。”卫青步入椒房殿的时候,也觉得这个来了这么多次的宫殿竟然有些寒凉,而那个坐在***通明处的皇后姐姐身上亦发出丝丝的凉意。 “起来吧。”卫子夫说道。 “陛下的情况如何?” “陛下的身子有些虚弱,不过并无太大问题。” “他封你为大司马大将军?” “是的。” “…终究是我害了你。”卫子夫长叹了一声,说道。 “娘娘不必自责。”卫青低眉说道。 “你也下去休息吧。”卫子夫轻声说道,眉宇间一片平静。 他们之间有些话,即使不说出口,彼此也能够明白。大司马大将军,这一至高无上的位置,是刘彻所给予的最高也是最后的赏赐,就像她的皇后之位一样。 … 桂宫。 “臣李希见过陛下。”李希叩首在桂宫外的紫房复道上, ![]() “起来吧。”刘彻的脚步没有停留,飞快地走了过去。 李希便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刘彻的身后,走进了宫中。 刘彻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毕竟是在病体未愈的情况下,急行赶路,就算他的意志力再强,也不可能强行控制自己的身体状况。 “李希,这一次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刘彻说道,声音平稳无波。 “臣不敢居功。”李希低首应道。 “朕只是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因为对朕的忠心,还是因为你和陈后的 ![]() 李希的心微微咯噔了一下,立刻跪了下来,说道:“臣有罪。” “不必请罪。”刘彻低声说道。 李希跪在地上,冷汗爬上了额头,呼吸亦难得的有些混乱。 “为何当 ![]() “臣不知该如何向陛下开口…”李希稳住心神,开口说道“其时臣为议郎,而娘娘身在深宫,若被人发觉臣与娘娘在宫外曾有交往,怕流言蜚语会伤了娘娘的清誉。” “并且陛下似乎也不 ![]() ![]() “所以,在彭城的时候,那么多 ![]() 李希虽然对于今 ![]() ![]() ![]() 刘彻听完之后,并不说话,只是任由李希这样跪着,他靠在软榻之上,以掌托腮,眼光深沉地望着李希。李希虽然对外宣称是西蜀人士,但是从聂胜上奏的奏折中,早就可以看出他其实是东 ![]() ![]() ![]() 李希低眉俯首,看来十分温顺,但是脑子却在不停地转动着,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看破,他出府那年恰是吴楚之 ![]() ![]() ![]() 事实上,阿娇回宫之后,李希就预感到,他和阿娇曾经相识的事实是绝对无法掩盖的。因为,官府之中有明确记载,阿娇是从广陵迁徙到茂陵的,刘彻只需派人去广陵一查,立刻就会发现阿娇被送到茂陵的那一年,江都王府曾经下令搜索过两个女子。而刘建亲自派人将阿娇从他家拐走,亦肯定可以查到自己的姓名、家世,如此又怎么瞒得住聂胜派出的密探呢。如此情况下,刻意掩饰反倒落了下成。 “臣并不否认在两殿之间,臣会更倾向于陈娘娘,因为若皇后知道内子和娘娘有结拜之义,那么臣只怕会被纳入陈 ![]() “李卿。”刘彻终于开口说道“既然你 ![]() “待产?!”李希被这句话打蒙了。 “不错。”刘彻看得出李希明显的惊讶,事实上,当他听说陈娇再度有孕时,亦是同样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在他们的眼中,阿娇已经是三十七的高龄了。 “你退下吧。”刘彻说道。 “是,陛下。”李希恭敬地退下,他知道刘彻已经决定放过自己了。 等李希远去,刘彻方才有些疲惫地靠在软榻上,整个人亦放松了下来。 “…不是李希做的,姑姑,堂邑侯府竟然还有着如斯实力吗?” … 这一年的冬雪飘飘 ![]() ![]() “夫人,怎么了?”陈娇注意到了这一点,问道。 缇萦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命要葬送在这大雨雪之下。” 陈娇一怔,说道:“夫人是说?” “这样的雨雪天已经是十数年未曾有了,那些下吏小民只怕都会有些熬不住,那些贫民就更加…兼且元朔五年 ![]() 陈娇听完之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我终究在宫中待得太久了,很多事情竟然都想不到了。” “不不不,娘娘千万别这么说。元朔五年那次,你向陛下提议以工代赈,已经为天下苍生造福了。”缇萦忙说道“只是,人力有穷时,这样寒冷的天气,怕是不能用那以工代赈的法子了。那些贫民无衣无食,若还出去劳作,怕是很快就会被冻死…” “飘儿,”陈娇转身对飘儿说道“你去准备笔墨,我要给陛下写封信。” “是。” 刘葭趴在软榻边上,眼睛扑闪扑闪的,她略略有些不解地说道:“觉得冷,不会烧火盆吗?他们还可以穿棉衣啊。” 陈娇听到女儿的这个提问,心中一惊,这句话和后来晋代的那个皇帝所说的“何不食 ![]() 缇萦却好像是见怪不怪了一般,笑着解释道:“公主,棉衣不是人人都穿得起的,就是宫中,很多杂役不也不能穿棉衣吗?烧火盆须用煤,这天下的煤是彭城煤行独占,也无人知道这煤是怎么来的。天下间也只有大富之家才用得起啊。” “哦。”刘葭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她不自在地扭动身子,仰头说道“娘,你干吗这么看着我啊?” “葭儿…”陈娇的语气有些沉沉的,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飘儿的一句“娘娘,笔墨纸砚来了”打断。她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便将女儿放下,起身走到桌边,说道:“葭儿,你先随飘儿姑姑去外面玩。” 见女儿惴惴不安地离开,陈娇提起 ![]() ![]() “是。”宫女得令离去。 缇萦方才立于她的身侧,自然将信的内容,都看得一清二楚了,略略有些激动地说道:“娘娘此举可救无数人性命。” 陈娇笑道:“这原就是我该做的事情,如今想起也已经是晚了。” “但是娘娘终究肯为之舍弃了不少钱财…” 陈娇伸手阻拦道:“夫人,你该知道这些钱财于我并无任何意义。若夫人真的觉得不安心,倒是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是啊。我知道夫人这段时间还是会经常出宫,为人治病,我是希望,夫人出宫时,能够带上葭儿。” “这…”“夫人,如今天下安靖,我想葭儿的安全断不至于有问题,希望夫人能够答应。”陈娇说道“夫人行医世间,也许对这些富家子女不知人间甘苦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我并不希望葭儿太过天真,如今好好教导她,总比将来她吃苦受罪之后,自己醒悟来得好。” “既然娘娘这么说,老身从命就是。”缇萦点头应道。 “多谢夫人。” … “夫君觉得,陛下会相信你的辩解之辞吗?”张萃为李希斟了一杯茶,问道。 “陛下放任我至今,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了吗?”李希接过茶杯,微微一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像他这样的帝王,其实最相信的只是自己的判断,我的辩解其实是毫无作用。这一次特地挑明,也不过是为了警告我罢了。” “那…阿娇的事情…” 李希抿 ![]() “目前卫皇后和太子虽然看似稳固,但是在陛下心中只怕早已经危如累卵了,阿娇这个时候有喜,的确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陛下并未训斥卫皇后,而且在这件事情上,卫家的立场并没有太多可以指责的地方。” “正因为陛下这样轻轻揭过,所以才可怕。若他还会训斥卫子夫还会发怒,则事情过了也便过了,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说,其实是将这事牢牢地记在心上了。” 前殿。 “陛下,冠世侯已下淮南、衡山。”公孙弘拿着奏折上奏道“于淮南王府查得伪造之玉玺龙袍,淮南王安畏罪自焚,衡山王赐闻信亦戮颈服罪。” 公孙弘心中知道这两位诸侯王的自尽很是有问题,毕竟大汉天子治国首重孝悌,以他们二人王叔的身份,纵使押到长安,也不过是个贬为庶民的惩罚罢了。想来不过是眼前的这位皇帝陛下,不愿意承担屠戮叔父的罪责,私令下面人动的手吧。 刘彻靠在扶手上,点了点头,说道:“拟诏,朕闻咎繇对禹,曰:在知人。知人则哲,惟帝难之。盖君者心也,民犹肢体,肢体伤则心惨怛。昔者淮南、衡山修文学, ![]() ![]() “是。”李希点头应道。 “另外,朕还有件事情要宣布。”刘彻开口宣布道“朕的三位皇子都已介学龄,故而,朕将责令三位皇子迁入博望苑,另择太傅少傅教导之。” 刘彻忽然做的这个宣召,让殿中的诸人都有些蒙了,但是他接着又宣布道:“今冬寒雪不止,民多冻死,朕心甚悯,着各级官吏,仿元朔五年旧例,以工代赈,设粥棚、煤场,助民度此寒冬。” 煤之一物长年来都由彭城煤行所独占,这些年来也不是没人对这个看似无背景的小小煤行起过歹意,但是每次那煤行都有化险为夷的神奇魔力。而这一次皇帝忽然提及,却好像那煤行已经转入官营了一般,不过这些事情自然有负责的人去询问,在场诸人也没几个开口询问的,底下便是一片赞颂之声。 “陛下圣明。” “此乃仁政。” 刘彻看着如同应声虫一般的众人,脸上 ![]() 李希笔墨不停地将刘彻口中的话化为圣旨上的金科玉律,而静坐在大殿角落的太史令司马迁亦静静地做着笔录,在群臣的阿谀奉承声停下之后,只留下这两处沙沙声,衬托得整个大殿更加的安静。 番系终于连这个隐形了的御史大夫也做不成了,只是最终顶替他的人竟然会是出身将门,一直以来都担任武职的李蔡,却是令群臣有些目瞪口呆。 刘彻见此情景,便开口说道:“若无事,退朝吧。” … “李卿,再替朕拟一道诏书,冠世侯纪稹平淮有功,加一千二百户,凡三军将士有功者,皆升一级。”刘彻离了前殿,并未乘坐銮舆,而是缓步而行,令李希跟在身后。 “臣遵旨。”李希答道。 “李卿。”刘彻忽而转头说道“你家中除却 ![]() “臣于襁褓之中即丧母,行年四岁,慈父见背,此后便由家仆抚养,靠着祖上留下的遗产度 ![]() “李卿身世孤苦,能有今 ![]() “是。” “李卿入仕是为了避开江都王吗?” “这亦是一个原因。臣之所以迟迟不愿入仕,还因为,臣不知陛下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一直到陛下重用主父偃,行推恩令,臣才肯定,陛下乃是有为之君。” 刘彻停下脚步,转头望向李希,说道:“这么说,一直到了元朔年间,你才觉得朕是可托之君?” “正是如此。” 刘彻对他如此说话并不感到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好大的胆子。” 君臣二人便就说说停停,不觉来到了猗兰殿,杨得意以尖锐的嗓子提醒二人道:“陛下,猗兰殿到。” “朕知道了。”刘彻回道“李卿,你且先回去吧。那彭城煤行之事,须得你和桑卿多加 ![]() “是,陛下。” … “咱们这位陛下,是对诸位皇子的教养上了心了。”李希 ![]() “哦?”“你知道这两 ![]() “多少?” “董仲舒、韩安国这些 ![]() “陛下打算封这些人都做皇子太傅吗?” “呵呵,明面上的太傅少傅还是只有那两位,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这位陛下拿的终究还是立贤的主意。三位皇子一同教养,正是希望能够从他们之中挑选出最合适的那一个,而太子,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这…如果照夫君这么看,那若娇娇诞下的果然是个皇子,却比兄长们小了这么些岁数,怕是要吃亏啊。” 李希脸色先是一沉,思索了许久,说道:“此事有利有弊,虽然会因此而少去许多,但是能够避开兄长们的锋芒,不见得就是件坏事。最重要的是,萃萃你觉得陛下还能在这至尊之位上呆多少年?” “先皇享年四十有八,若以先皇享年计,尚有十三年。但是先皇身子本就虚弱,且先是遭遇吴楚叛 ![]() “是啊。陛下会是个长寿的帝王。”李希说道“所以很多事情,其实我们根本不需要着急。对于至高无上的帝王来说,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分薄他的权势,等到太子长成之时,不需要任何人催促,陛下自己就会动手。我们做的已经太多了,该歇歇等待属于我们陈家的皇子长成了。” … “这猗兰殿是父皇少年时的居所,当时皇太后,也就是你们的 ![]() ![]() “孩儿与两位弟弟一定不辜负父皇的厚爱。”率先说话的是太子刘据,声音清朗,说话温文有礼,的确有长兄风范。 “孩儿也是。”他之后的刘闳刘旦也齐声说道。 “每 ![]() … 椒房殿。 “母后,孩儿回来了。”刘据无视四处收拾的宫女,直冲到卫子夫的房中。 “据儿啊。”卫子夫本是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听到儿子的叫唤才恍然回过神来。 刘据走到她的身边,不安地问道:“母后,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啊。”卫子夫摇了摇头,她拉住儿子的手,走到自己的跟前,说道“据儿明 ![]() 刘据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一定要我搬到博望苑去,还是和那两个家伙一起去,住在椒房殿不也很好吗?” 卫子夫没有回答儿子的提问,反而问道:“据儿今 ![]() “孩儿有说会好好照顾两个弟弟,只是…”刘据说到这里,不由得扁起嘴巴,说道“父皇摸了那两个家伙的头,却没有摸我。” 卫子夫看儿子闷闷不乐的样子,想要开口安慰,却说不出什么。倒是刘据很快开解道:“母后不必忧心,孩儿知道自己和他们不同。毕竟我是太子,是将来要继承父皇江山的人,必须要有容人之量。” 卫子夫见此,忽然觉得很是欣慰,笑道:“是啊。你是太子,和他们不一样的。这话,是谁和你说的?” “是少傅大人说的。”刘据笑道。 “原来是他。”卫子夫说道“少傅大人是个博学的人,你以后要跟着他好好学哦。” “嗯。少傅大人说,只要我成为一个聪明的太子,父皇就一定会喜欢我的。母后,对吗?”刘据问道。 卫子夫略略有些怔忡,随即笑道:“是啊,就是这样。只要你是个聪明的太子,父皇一定会喜欢你的。去了博望苑,太傅们教的东西,一定要好好学,知道吗?”说着说着,卫子夫忽然就 ![]() 刘据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亲落泪,顿时慌了手脚,忙道:“母后,你怎么哭了?别哭啊。” “据儿,据儿。”卫子夫猛地将儿子拥入怀中,哭道。 其实她亦明白,刘彻的安排是希望能够隔绝她对这个儿子的影响,而按照刘彻一贯的习 ![]() 在宫中痛苦挣扎了这十几年,难道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连自己惟一的依靠都留不住吗?终究,一步错,步步错啊。 … 增成殿。 “闳儿,你比旦儿大些,又一贯比他懂事,到了博望苑可得好好照顾弟弟,知道吗?”李茜一面为两个孩子收拾行李,一面不放心地说道。 “孩儿知道。”刘闳乖巧地回答道。 “小唐,你跟在两位皇子身边,也要多多照料,知道吗?”李茜又对一边的小唐吩咐道。 “奴婢知道的,娘娘。” “你们父皇这么安排,自有他的深意,你们去了那边,可要乖乖的。知道吗?”李茜说道。 “都知道啦,娘。”刘旦兴奋地挥手道“娘,你知道吗?父皇说,他以后每个月都会来考查我和二哥的功课,还有啊,他刚才摸了我的头哦。” 李茜伸手抱起儿子,说道:“你啊,都长这么大了,娘都快抱不动你了,居然还一点也不懂事,就想着以后可以见到父皇了。如果以后学得不好,你父皇罚起你来可也是不会心软的。” 刘旦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和二哥一起,才不会输给那个太子呢。” 李茜无奈地和刘闳对了一眼,面上带着笑,同样是六岁的年纪,刘闳却比刘旦要老成得多。 “希望,你们都能够有出息啊。”李茜幽幽地说道。 “而你,一直做得很好。好到让朕觉得,如果不是先有卫皇后,让你坐中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当年的这句话,时时在她耳边响起,令得她这些年来夜不能寐 ![]() 陛下啊陛下,你可知道李茜要的从来都不是那椒房殿中的位子。就是去到了那里又能如何,树大招风,而且只要你一句话,便能轻易将人换下。 … 未央宫中的两殿对于刘彻的这一安排各有所思的时候,陈娇也在甘泉宫收到了刘彻的来信,得知了他打算在博望苑办皇家学校的消息。陈娇看到他说,灵感还是来自于她当年在辽东办的那个学堂,不由得笑出了声音。 “陛下的信里说了什么让娘娘开心的吗?”为她针灸的缇萦开口问道。 “没什么。”陈娇笑着将信件掩上,问道“夫人今 ![]() “嗯。虽然陛下下令办了粥棚,还令人设立煤场售煤,不过还是有许多人病倒了。所以…” “夫人辛苦了。”陈娇说道“若不是我身子太虚,起不了身,原该和你一块去看看的。” “娘娘可别这么说,你的身子可是需要好好调养呢。我还等着七月为你接生个皇子呢。”缇萦笑道。陈娇在怀孕初期经历了这么多奔波劳神的事情,若不是及时遇上缇萦,这个孩子怕是留不住的。正是因为她的身子极虚,所以刘彻回京之时才不敢带她上路。 “今 ![]() “小公主啊。”缇萦摇了摇头,说道“娘娘难道都不觉得心疼吗?” 陈娇叹了口气,说道:“我自然是心疼她的,可这个孩子总要熬过这一关的。” 征客关山 出身仕汉羽林郎, 初随骠骑战渔 ![]() 孰知不向边庭苦, 纵死犹闻侠骨香。 …子建立为王。七年自杀。淮南、衡山谋反市,建颇闻其谋。自以为国近淮南,恐一 ![]() ![]() ![]() ——《史记-五宗世家第二十九》 陈娇接到江都王服诛的消息时,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刘建终究还是太 ![]() ![]() “姑姑,请陛下将细君送到我这里来吧。”说话的人,是刘徽臣。数年不见的她风采依旧,她是半个月前刘彻命人送来与陈娇为伴的。 陈娇抬起头,望着她,说道:“你真的决定带细君离开吗?” “是啊。”刘徽臣低下头,说道。 “徽臣,我很抱歉。我曾经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给你一个不一样的生活的。”陈娇开口说道。 “不,姑姑带我离开王府,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刘徽臣忙说道“而且,这最后还肯为我救出细君这孩子,徽臣已经十分感激了。” “既然你去意已决…”陈娇苦笑着说道“等细君那孩子来了,我便送你离开吧。” “多谢姑姑费心了。” “这也没什么。”陈娇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要你再在此处停留一阵子了。” “…姑姑难道还不打算回长安吗?”刘徽臣开口问道。 “缇萦夫人不是说了,我之前焦虑过度,身子虚了,必须留在此处安胎啊。”陈娇抬头微笑道。 “安胎安了两月余,也该够了,姑姑。你若再不回去,那从前的处处布置,怕是要全白费了。”刘徽臣觉得自己真的要看不懂这对夫 ![]() “他既然没有伤到你们,也便算了。”陈娇说道。刘彻的所为,终究还是处处留着面子的“朝廷也不过是在翻查淮南余孽罢了,不是派了那吕步舒去查案了吗?” “查案?”刘徽臣冷笑一声,说道“哪有什么案好查的,说到底,也不过是株连二字罢了。杀 ![]() ![]() “徽臣,够了。”陈娇轻道“你既已决定离开,有些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 “臣遵旨,明 ![]() “你和你姐姐也是许久未见了,去了也可好好陪她说说话。”刘彻满意地看着眼前沉着的青年,说道。经历了这一次的平淮之战,这个孩子似乎更成 ![]() “陛下,冠军侯在殿外求见。”杨得意走到殿内禀报道。 “让他进来。” 纪稹听到杨得意的禀报时,沉静如水的眸子忽而闪过一道 ![]() “霍去病见过陛下。”霍去病相对清瘦了些,想必这两个月他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他亦看到了纪稹,但是却没有任何别的反应。 “平身。”刘彻转向纪稹,说道:“其实今 ![]() “请陛下吩咐。”纪稹、霍去病二人齐声说道。 “随朕来。” 刘彻早已经令人安排了车驾,三人一阵飞驰之后,出了长安城,入了上林苑的博望苑。一到这个地方,不需要刘彻说明,两人也都猜到了他们即将接受的任务是什么。三位皇子所必须接受的课程里自然也包括骑术、 ![]() 进了博望苑,这一 ![]() 其实三个皇子早已经发现了刘彻立在一边,但是因为课未上完因而不敢轻易离座,一直到张骞宣布下课。三人才敢走到刘彻身边,喊道:“父皇。” “都起来吧。”刘彻说道,继而转向纪稹霍去病,问道“今后,你们二人一起来教导他们的武艺骑 ![]() 纪稹复杂地看了一眼三人,心中叹息着,这三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是姐姐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霍去病一扫而过的目光微微在刘据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敏锐地发现这位太子还是和小的时候一样讨厌自己。 皇帝金口一开,两人自然不可能再推 ![]() “那么,朕的这三个皇子便拜托给你们两个了。”刘彻说道。 … 堂邑侯府。 “小侯爷,你回来啦。” “小侯爷,众利侯在内堂等你呢。” 纪稹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早先刘嫖所赠的那两名歌女,如今他的贴身侍婢,静女、南威一起拥了上来。 “知道了。”纪稹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沉重地走进内堂,看到那个昔日损友正吊儿郎当地靠在椅子上,翘着腿,喝着小酒,唱着不成调的曲儿。 纪稹有些啼笑皆非地说道:“众利侯邢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回来啦,”邢天放下脚,走到他身边,问道“陛下找你都说了些什么啊,居然回得这么晚?” “你呢?暗卫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纪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我?我办事,你放心就是。”邢天笑道“我可不像你,封地两千八百户的冠世侯大人,你是树大招风,我是船小好调头。” “那就好。”纪稹夺过邢天手中的酒壶,就往嘴里灌酒,倒让邢天吓了一跳。 “喂喂,你干吗啊?” “别喝了!” “你今天很不对劲啊。到底在宫里怎么了?下朝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是因为霍去病吗?我看到他也进宫了。” 这句话一出,满室寂静,纪稹跌坐在椅子上,酒壶亦被弃置于地,说道:“陛下令我和他教导博望苑中三位皇子的武艺…” “所以?” “原想着从此陌路也没什么,可是见到他那故作陌生的样子,果然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啊…”“心软了吗?” “…不。” “微之,你不要忘记,你们要走的路,从一开始就不一样,除非有人肯先退一步,否则,什么知己情意都只是空谈罢了。” … 北宫,幽室。 皎洁的月光从天上洒落,落在这个被宫中众人视为不详之地的宫室中,里面影影绰绰竟然有许多宫女宦官在其中来来往往。宫女们将一道道 ![]() “翁主,菜齐了。”一个宫女小心地提醒道。 “我知道。”那女子应道,她半仰起头,只见她娥眉轻扫,朱 ![]() ![]() “叫你们的皇帝陛下来见我。不见到他,你们问什么,我都不会答的。”刘陵说道。 一边伺候的几个宫女互相对望了一眼,开口说道:“翁主且莫为难我等了,陛下万乘之尊,我等怎么请得动呢?翁主还是快些用膳吧。” “去把我的话传给刘彻,他知道我的 ![]() ![]() 宫女听她这么说话,自然不敢再说什么,立刻退了下去。而刘陵则在室内安心地等待着,她知道自己所求终究会得到 ![]() “你要见朕?”刘彻在刘陵的面前停步,俯视着问道。 “是啊。”刘陵缓缓站起身,凝视着刘彻,忽而发出一声惨笑,说道“你果然没事啊。但是我的父王,我的王弟,却葬身在了那淮南国都的城楼之上。” “和朕作对,他早该知道会有此结局。”刘彻并不为这似癫似狂的刘陵所动,只是冷冷地说道。 “呵呵,你独留我一命,是因为你还想知道,到底有哪些人参与了这次的事变吧,想知道我们淮南这数十年来所安 ![]() “你若愿说,朕可少去许多麻烦。你若不说,朕也自有办法。”刘彻看了刘陵一眼,说道“本以为你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才要求见朕的。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刘彻!”刘陵见他就要离去,忽然大吼道“为什么不肯回头看我?为什么?我刘陵究竟有哪一点不如她陈阿娇?” 刘彻止住脚步,转头望着跌跌撞撞跑到自己面前,揪住他的衣襟的堂妹。 “只因为我姓刘,而她不姓刘便有如此的不同吗?”刘陵泪水如珠,不断落下“论容貌,论品德,我到底有哪一点比她不过?” 刘彻低头看着这个已然全没有往日翁主尊严的女子,忽然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才十六岁,站在桃花树下,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遥遥地望着自己。那时的刘陵,很像阿娇。 “陵儿,当年你不该随叔父来长安的。”刘彻伸手扶正她,为她整好发,轻声说道,眼神却已经深沉得让人看不出任何心思。 “忘记吧。你执着得太久了。也许,到现在你自己也分不清,这种执着究竟是因为情爱,还是因为你的不甘心。”刘彻说道。 那一年,淮南王刘安来长安向窦太皇太后进献《淮南鸿烈》一书,得到了朝廷上下的一致赞誉,引得一心改制的他气恼不已。所以才会招惹这个小堂妹,那无意的几次温柔不过是因为对淮南王的愤怒。 “不甘心?”刘陵脸上带着惨然的笑,说道“刘彻你看轻的,究竟是我刘陵,还是你自己?” 刘彻静立在当场,不再说话。其实对于刘陵,他心中未必没有一丝愧疚之意,否则今 ![]() ![]() 而刘陵亦没有阻止他的离去。这辈子最放不下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也看到了,她已经了无遗憾了。她仰头望了望外面的月光,笑道:“今夜月 ![]() … “陛下,陵翁主去了。这是她最后留给陛下的遗书。”看到宫女送上来的遗书,刘彻并不感到意外。刘陵这般孤傲的风骨,本就是不肯以囚犯之身给人折辱的。 他神色不变地接过遗书,打开一看,果然是一连串的名单,正是他想要的东西。 陵儿啊,就算过了这十八年,你还是和当初一样的好骗。 “杨得意,令人厚葬陵翁主。” “是,陛下。” “…为朕准备笔墨。” … 云 ![]() “娘娘,怎么了?” 陈娇合上信件,转头问道:“飘儿,缇萦夫人在哪里?” “缇萦夫人?方才我好像看到她和公主在宫外呢。” “你去请夫人过来,我有事情找她。”陈娇笑着说道。 “夫人找老身何事啊?”说话间,缇萦正巧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人,”陈娇见到缇萦,脸上 ![]() 缇萦 ![]() “夫人只要回答我,现在是否能够启程就行了。” “娘娘的身子原就康健,经过这两个月的调养,倒也不是不行…”缇萦答道,眼光不觉落到了陈娇拿在手中的信件上,心道她如此着急,大约是长安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吧,皇宫中的事情向来是最说不清楚。 “既然如此,飘儿,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 ![]() … 正月时候的长安城外,虽然还有些寒冷,但是积雪已经渐渐融化,两旁的树梢枝头也看得出绿意,天地间都是一片 ![]() ![]() 一个穿着华丽衣袍的男子身边领着几个家人,在官道边上焦急地等待着。 “陛…公子,夫人的车驾想必就快到了,您不必太着急。”其中一个人安慰道。 “你还敢说话!”那等待之人正是刘彻,他狠狠瞪了一眼说话者,那说话者正是马何罗“朕命你留在甘泉宫好好保护陈娘娘,你竟然先回来了!” 马何罗自然分辩说自己是因为奉命回来通报消息的。 “她现在有了身孕,就算她再怎么坚持,你们也该拦着她!办事不力。”刘彻一甩袖,人更气愤了。 杨得意见马何罗被训斥了,也不敢吭声,只将眼睛盯着那官道的远方,期望发现那早该出现的马车。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看到一点白色的车影子。 “公子,公子,好像是夫人的车驾来了。”杨得意惊喜地说道。 刘彻也顾不得马何罗,转身一看,果然是陈娇的车驾,聂胜驾的车。 马车在几人的面前停下,聂胜从位置上跳下,叩首道:“臣聂胜见过皇帝陛下。” “起来吧。”刘彻随意挥了挥手,说道。 竹帘轻动,一双如玉手腕将其 ![]() “你这么急着赶回来又是做什么?”刘彻轻骂道。 两人一起上了车,从横门进了长安城,又是一番舟车劳顿转进了昭 ![]() “你让葭儿随缇萦夫人走了?”刘彻惊讶极了。 “葭儿在宫中待得太久了,所以我想让她到外面转转,真正地去接触一下民间,而不是随意看看便走。”陈娇仰头说道。 “先斩后奏,是因为怕朕会不答应吗?”刘彻挑眉问道。 “我知道你会答应的。”陈娇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还信不过你,我就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回长安了。” “…阿娇。”刘彻被她这么一说,略略有些感动,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你急着回来长安,是因为放心不下。你放心不下卫子夫,也放心不下我。”陈娇说道,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刘彻的面容“彻儿,我想再信你一次。夫 ![]() “我告诉自己说,假如你回长安城之后,没有对付李希大人,没有对付我娘亲,假如你肯信我对于所谓的江山所谓的皇位没有一点点的兴趣,那么,我也信你。就算再也回不到过去,但是我愿意为它付出努力。” “阿娇!”刘彻感觉自己似乎终于抓住了那已经失去了很久很久的东西,那样东西叫做信任。他抓住陈娇的手,放到 ![]() 是的,他们都知道,现在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早已经不是卫子夫,而是他们自己。所以在生死相许之后匆匆别过,各自生活,因为他们都想,再考验一下对方和自己。 “彻儿,我知道你的心中,有一个千秋家国梦,一个很长很大的梦。”陈娇 ![]() ![]() “阿娇,没有想到的人是朕。”刘彻拨开她的发丝,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朕早该知道,你是阿娇,和别人是不同的。” 陈娇靠在他的怀中,眼眶也不觉有些热。 … 唦…嘶…唦…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偌大的宫殿里只有烛 ![]() ![]() ![]() “嗯。附益法是和推恩令相辅相成的。如今推恩令已经施行了数年了,也该是借着这战胜之威,将附益法公告天下了。”刘彻任由阿娇一 ![]() ![]() “历代先帝所封的几大诸侯国被你削的削,除的除,如今早就没有几个可以成气候的了。稍有点眼色的,也都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和朝廷对抗,看来这两条律令是可以畅通无阻了。真真是挑了个好时候呢。”陈娇摸了摸那展开的手上的老茧,刘彻并非养在深宫的文弱书生,这些老茧多是骑马练剑时留下的。 “呵呵,朕十六岁即位至今也有二十年了。如今才可说,在削藩一事上略有小成啊。”刘彻说道。 陈娇忽然停下手中的抚摸动作,不再说话。 “怎么了?” “你觉得到底是郡县制来得好,还是分封诸侯来得好?”陈娇问道。 “…”“天下人都说秦亡于严刑苛法、亡于郡县,我倒真想知道,你这个皇帝的看法呢。”陈娇重新摸着刘彻的手,说道。 “…若论令行 ![]() “那么说,陛下是反对分封诸侯的喽?” “是啊。从我的本心来说,自然是不分的好。” “从你的本心?”陈娇转过身,不解地望着刘彻。 刘彻在她的额际落下一吻,说道:“傻瓜,你以为当初皇爷爷难道真的是心甘情愿封前淮南王的诸子为王的吗?他深受诸侯之害,又哪里会不知道这么做会给子孙后代留下祸害呢?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陈娇听完,不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刘彻 ![]() “我只是在想,若我真的生下了皇子,他能在这长安待多久呢?”陈娇说道。 刘彻的面色骤变,刚 ![]() ![]() “我知道你根本不打算废太子,你不但不会废他,甚至还会好好培养他。因为你想要挑选出一个真正能够执掌大汉江山的继承人,所以我才会担忧。太子之位稳固,若我诞下皇子,只怕朝中就要冒出不少忠臣良将,催促你早 ![]() 若阿娇以废后的身份生下皇子,只怕朝中很多人都要感到不安了,究竟这个皇子算是嫡出还是庶出变成了大问题,所以一定有很多人希望这个孩子的身份早点被定下来,而以分封之法确定这个孩子和太子之间的尊卑名分是最快捷最简便的方法。 刘彻握住陈娇的手,认真地说道:“朕保证,即使有分封,在他成年之前,都可以不去就国。” 陈娇轻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说道:“不再做无谓的哄骗,算是你有进步的表现吧。” “你难道不怕朕最终让太子即位吗?”刘彻问道。 “…说不怕是骗人的,毕竟我和卫子夫如今可以说是有了生死之仇了。”陈娇苦笑着说道“戚姬吕后,殷鉴不远。彻儿,我只希望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的选择是刘据,那么就放我的孩子们离开吧,不要觉得自己可以把一切都掌握住。高祖的安排那么周密,有惠帝的贴身保护,赵王还是被鸩杀了,不是吗?” 刘彻被陈娇此时的表情完全震住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坦白也许太过残酷了。 “不必这样,彻儿,我宁愿接触真正的你,也不要再去面对你的温柔面具了。那样,我会害怕,怕你其实已经变了,而我却还傻傻地没有察觉到。”陈娇边说边捧起刘彻的脸仔细端详,说道“我们,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WwW.igE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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