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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歌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香墨弯弯画  作者:悄然无声 书号:36906  时间:2017/7/31  字数:2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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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浓,舫内醉里高烛慢燃,辉煌如昼,照得犹如水宫殿,琉璃台阁。歌姬舞姬红翠两行,酒气息熏染四肢,酒波渗入眉鬓,娇意不尽,翠眉低思。

  歌姬已换曲子,双罗袖掩声歌道:“袅袅湘筠馥馥兰,画眉笔是返魂丹。旁人慢疑图花谱,自写飘蓬与自看。”

  歌甚为不详,填词的人年未三十,便已病故。却没有人在意,只顾着绵倦切,尽是红尘消磨。

  陈启起身去敬封荣酒,满杯尽饮手指摩著脆晶莲花杯,笑道:“皇上,饮尽杯中酒,人间都是。”

  三人虽各有心意,却是同举杯,各自莞尔各自怀。

  最后还是封荣道:“朕王兄,看似放不羁,其实身沁凉腻滑的脾气,有时连都烦他。”

  陈启倒真是应声跪下又举杯笑,道:“臣谢万岁谬赞!”

  封荣忍不住着额角:“也别闹,朕乏,到上面歇歇。”才止住陈启的戏谑。

  三层的画舫,最上层是专门为皇帝的宴息之所,绿琉璃的屏风隔,屏影仿佛如水般潺潺。寂寂夜深,仍听得到宴乐正是萧萧鼓韵,卿卿弦音,急繁人醉的光景。

  甫入座,封荣眉眼间隐隐若现红迹,已有几分不胜之态,道:“前头刚喝完,又拉上后头喝,有什么企图不成?”

  香墨亲自遂将酒壶取在手中,款款至到封荣身边坐下,将酒杯套在他嘴上,半娇半痴的道:“谋财害命成不?”

  酒绕齿间,融润稠滑,隐隐的花果之味,封荣素来贪吃甜,不连饮小半壶,沁香入脾却也醉意朦胧。

  封荣顺势抓住香墨,咬住手指,轻轻的,下接下,笑:“酒倒特别。”

  “不过是普通的荔枝酿,加冰而已。”

  “得赏…”封荣扯著香墨的袖子,猛然凑过来在,狡黠笑,道:“前几远远瞧见个宫婢给陈启拾起荷包,他就扯著那子么赏的。”

  香墨气的笑,那个陈启,沾花惹草到宫里来,可笑皇帝还当着有趣!

  但眼下顾不得些,回眸时朝着随侍的人打眼色。

  宫婢忙将幕绣帘垂下,烛光摇曳,云漫雾笼时香穗引。帘后,隐约见人琴。子依稀敛身,婆娑施个礼,净手、焚香。

  封荣有些糊涂,望向香墨,以目询意。

  香墨且笑:“听。”

  挑抹七弦商音,似涓涓细,叠更远叠,调更高调,际之间,线抛来。可琴音无悲无喜,无哀无凉,仿佛什么都压抑着,仿佛什么都冰封着,全不似十五岁好韶华会弹出的曲音。

  香墨轻抿口荔枝娘,不经心似的掠向身侧的封荣。

  内侍送来青菱与莲子,香墨亲自剥着菱、莲子给封荣吃。封荣面吃着,凭舷而望。

  剔红金铁木的朱栏,牡丹样式,瓣瓣填朱漆,似绚丽云霞卷。斜凭其上的封荣,但见玉湖水在火穿梭的游湖画舫下,如件鲜丽的锦绣绫衣,舞袖飘洒。舫内,却觉不出丝毫的动静,垂帘波未起,凝?不摇。他指尖在杯缘来回刮过,神态有散漫,如意结苏,那簇簇金丝就在酒里随他的手上下波动,都不曾注意。

  羽调收,琴音嘎然而止,唯有余韵倾

  檀香渺渺从帘后逸而出,香息幽彻,直如软纱逶迤。

  封荣出神半晌才不紧不慢的赞道:“好玩意儿,刚弹的是什么曲子,很幽致呢。”

  不待人答话,径自起身,猛地挥开帘子。

  琴后端坐的丹叶,锦裳恍如霞,云鬓双髻翡翠花犹似翠浓绿茵。

  丹叶肖似燕脂却又不似燕脂,燕脂温和妩媚,而丹叶眉宇间三九寒意,仿佛是雪寒犹显梅的意味。

  醉眼看花,隐约仿佛参差如是。

  可封荣只看眼就不再看,随手将琴谱拈来,问:“是新出的吗?”

  丹叶才矜持自若地跪地,恭谨道:“刚是江南寄来的,便是南边的新曲,咱们东都还未有呢。”

  香墨也随之起身,来到帘内,斜斜地瞥封荣眼,对着烛火闪着红反光的眉目间,似笑非笑:“万岁看可好?”

  封荣仍不看丹叶,倒似被香墨吓跳,咳声,道“好虽好,可是跟燕脂个模样,要是搁在朕的身边,可就怪渗人的。”

  着慢慢靠到香墨怀里,把头放到的颈上,气息温暖得带着荔枝的的香气,绵悱恻。慢慢拍著他的背,细声道:“瞧把万岁美的!”

  烛花摇曳,火光透过灿金琉璃灯盏,轻飘飘地散开,染着层暧昧旎,丹叶状若不经意地抬眼,细看时,却不觉惊诧莫名。

  爵九华的步摇,直垂道香墨的下颌,漱漱波动。香墨的眸光转,明明是‮情调‬时浅浅笑的眼波,独有段风情妩媚。可丹叶分明看见深处深浓的怨毒,不由自主打个冷战。

  香墨另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攥得太用力,青筋突出。偏甜美笑意半不变,似是凝固。

  丹叶心里的寒意渐渐泛上来,不敢再看。

  “自然不是给万岁的。”香墨声音十分款软,好似刚刚的荔枝酿,又粘又腻,甜的让人要沉下去:“瞧着青王也二十有六,搁在平常人家儿子都箩筐。可是青王至今无肆,王府没有个正妃,终究也不妥帖。”

  言语时,眼波扫过仍跪于地的丹叶,恍惚间,似有悲哀轻绕,旋即,敛去。

  封荣闻言抬起头,手托起香墨的下颌,锐利的眼神得香墨微微颤颤,边却是笑意:“可不好,舅舅前几似乎提过要把表妹许给青王。”

  “表妹?李芙?”

  心头就像被火烫下,心思几转,香墨反反复复地掂量着封荣的话。强笑道:“从宫里赶出来的,到底也是嫁过人的,配的起青王?”

  “配不起,配不起。不过不是李芙,是李氏本家远方的个表妹。”封荣极长的睫忽而闪,眼睛里已没锐利,立时变得清澄如婴儿,定定看着香墨发亮:“过几就下旨,给佟家的丫头赐婚!”

  自始自终,封荣再没有望过丹叶眼,那桃花秋水的眸子直只有香墨,仿佛最自然不过的神态,仿佛此时根本就没有存在着丹叶。

  博山炉内香烟袅袅,下面想是上回回舞,弦乐声急似声。

  荔枝娘浓郁的甜香从封荣近偌咫尺的细碎呼吸,如毒蛛吐丝,盘绕在香墨呼吸间,浓冽的将整个人紧紧黏,片刻就已密密的身汗,却身不得。

  陡地,德保尖细的声音从绿琉璃的屏风后传来:“万岁爷,昌王爷唤您呢,您再不下去,就闯上来。”

  封荣转头淡淡:“知道,朕就下去。”

  直到封荣走,那荔枝的香气仍旧盈满衣袖襟怀,甜腻似永远融化不开。 wWw.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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